上面写着:谢秉笔。

我:“……”

我每天都睡在赵煜风的龙床上,靠里面的那个枕头底下,还放着许多我随手塞进去的小玩意儿,那枕头也是按我睡觉的习惯专门重新做的矮枕头,赵煜风枕过觉得不错,便做了一对,两只都绣着龙。

帐子里侧还挂着一些我让人从民间买来的流苏小绣球、杖头傀儡、磨喝乐一类的东西,赵煜风一度嫌弃我把堂堂一国之君的床里搞得乱七八糟,却从来没吩咐让人把我的东西收拾出去过。

总之他的床就是我的床,这张床连皇后也没来睡过,要侍寝直接晚上睡觉顺手就侍了,根本用不着做我的绿头牌。

想也知道,这是我干爹的手笔,他嘴上说我懂事,但行动上还是想着替我争取一把。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我现在心里轻松得很,赵煜风要去找他的老婆们了,这下我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他哪天一个憋不住就把我办了。

赵煜风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了托盘,手指从我的牌子上头掠过,翻了和我紧挨着的宋昭仪。

宋昭仪是哪个十八线小妃子……不是,是哪个大臣的女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管公公又问了:“是差人去把宋昭仪送过来,还是摆驾玉和轩?”

赵煜风沉默,似在思考。

如果把人送过来,那他们岂不是要在我睡觉的床上那个?那我晚上睡哪儿去?

“过去吧。”我说。

赵煜风看了我一眼,起身:“按谢秉笔的意思吧,去个人去玉和轩知会一声。”

门外一个专司传话的太监听了话,麻溜儿的小碎步走了。

赵煜风又道:“管叔当值一天,也累了,回去歇息吧,二宝跟着朕去就成。”

管公公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丝无奈和怜悯,行过礼后退了下去。

我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皱着眉起身站着,任由人伺候我披上带毛边的披风,往我手里塞了个手炉,继而跟着收拾妥当的赵煜风出了殿去。

天气越发冷了,入夜之后屋外风大得很,吹得檐下宫灯摇摇晃晃,院里的树也沙沙作响,被风吹下许多叶子来。

门外两台步辇等着,贴身宫女太监们都提了灯笼出来,拥着我们过去。

两人分别上了一前一后两台规制不同的步辇,然而坐在上面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抬起步辇出发。

我奇怪地抬眼看,只见前头步辇上赵煜风背影沉默淡定,左右看了看,发现不少宫女太监都在看着我,似乎在等什么,碧珠站在御辇边上,遥遥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说,却不方便过来。

我登时明白过来了,管公公不在时,御前太监宫女们是以我为首的。

“起、起驾……”我头一回干这活,磕磕绊绊的,“去玉和轩。”

“谢公公,声儿小了些,前头听不清。”长随在边上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拿出我声乐生的功夫来,中气十足地嗷了一嗓子:“起驾!摆驾玉和轩!”

左右离得近的被我吓得微微一震,步辇终于离地,含章殿众人缓缓出了殿,朝玉和轩过去。

快到玉和轩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宦官坐着步辇跟着皇帝去后宫可能不太好,便让他们先停了,把我的步辇抬回去,我则小跑一段追上御辇跟在一侧,赵煜风注意到了,没说什么。

等到了玉和轩门口,我又感觉我捧着个手炉也不太合适,便把手炉塞给了碧珠拿着。

进了玉和轩,一群人在前院行礼接驾,为首的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袭水红色广袖长裙,脸上唇上皆擦了胭脂,让本就青春貌美的脸蛋更是动人。

宋昭仪大概很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