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塞进来的,完全没推开的理由。

乔巧实在不解,又抽了口烟,烟灰累得太长,敌不过地心引力自动掉落,零碎火星砸在手背,烫得人有些痛。

盛蓝青略微歪了歪头,看向乔巧的眼神带点疑惑与不解。良久,她缓缓开口,唤他的姓名:“乔巧?”

“嗯?”他抬头对视,眉毛一挑。

“公司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裁员?”她提问。

乔巧拧起眉头,又开始充当带教“传道授业解惑”的本份。他语速飞快地解释:“很简单啊,经济下行,正是裁员高峰期,号称‘管理者伥鬼’的 Hr 绝非吃素,要裁你且不付任何赔偿,就会在这些边边角角下手。凛冬已至,脏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可盛蓝青没有露出如往常一般“学到了”的神情,只是眼底变暗,淡淡“嗯”了声。

于是瞬间,乔巧身体冻住了。烟已经完全烧到尽头,可他因为发愣却还将海绵头夹在双指之间

这道理盛蓝青早就知道了,所以她才没有回冰冰的消息,所以所以她问这话,不是要听他教诲什么,而是在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代打卡”这事有风险。因为在给冰冰操作打卡系统那天早晨,陈庆慨问他了:“这样可行么?”

而他的回答是:“应该可行吧。”

盛蓝青出师了。不仅如他一般掌握了写字楼生存的指南,甚至反过来,夺过了他的“职场边牧”身份,从他口中套走了话。

作为师傅,难道不应该开心么?

可被她怜悯的眼神一扫,为何有些羞愧?是羞愧于被盛蓝青套话,还是羞愧于当时他明知这样有风险,却依然出于对冰冰的恨意,用回答怂恿陈庆慨做事,将不相干的人也拖下了水。

而这些,盛蓝青不想了解。她觉得脑子有些乱,情绪很复杂。然而最大的感觉却是“轻松”。

是的,轻松。

实习是珍贵体验,她尚且初入社会,而乔巧,是她在如今马上要离开之时,最舍不得的那个人。他偷奸耍滑,将自己作为资源送出去过,可也力所能及,全心全意带她。她想,她是把他当作朋友的。可这件事一发生,他还会成为朋友么?

盛蓝青忽得记起那一句箴言:职场没有朋友,只有同事。

感谢乔巧给她上的写字楼最后一课:别把同事当朋友。

于是也就此轻松,离开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不舍。当一片地方没有感情,那它便真的只是暂时歇足的地方。

盛蓝青深吸了口气,又呼出,伸手,将乔巧指尖的烟头衔来,丢进垃圾桶。又叹气,认为还是要告诉乔巧事实:“因为被代打卡的不是他啊,是冰冰学妹,范太阳。”

今天中午吃饭前,冰冰收到了学妹的消息,对方问他有空么?

“没有。”他言简意赅回复。

他与学妹大学相识,毕业后同留在北京,虽不在同一家公司但时常相聚。他能看得出来学妹喜欢他,两人也短暂在一起些许时间,但沾花惹草的本性难以更改,他女伴换的勤快,甚至与公司有老公的女人搞在一起。

难怪色情片总爱搞禁忌之恋,和已婚妇女在办公室地下偷情,羞耻又刺激。虽然这段感情最后不欢而散,他也因着这缘故离开北京,但事都做了,谈后悔也没什么必要。

何况学妹深情,说自己也厌倦了北京生活,干脆跟随他来到了上海。算是有个伴。

伊始面对乔巧追求学妹这件事,冰冰并不在乎,反正他已毫无感情,不如趁着这段日子蹭吃蹭喝也算好过。但风流性格未改,仍旧对学妹偶尔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