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忍不住。捡了块黄瓜嚼动,假装漫不经心:“那你在和我上床期间,有没有睡另一个?”
他相信她会遵守承诺,可他那番要求提的不算早。在他说出“只和我一个人睡和接吻之前”呢?
盛蓝青筷尖夹住的土豆掉落,眼神复杂着看向蔡戎。而被盯住的人却还假装镇定地喝了口水,对她挑挑眉,没说话,安静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睡陈庆慨是在他们上床之前的事了,她将那块油亮的土豆又夹起,做出否定回答。
可眼前这人紧逼不放,继续问:“那晚,你坐上摩托车的那晚,有么?”
饭馆里人来人往,有大声吆喝的店员,也有拿着啤酒下菜的中年男人,热闹非常。只是她们这桌像隔出个结界,气氛跟随蔡戎的一个又一个问题,下降,再下降,然后抵达冰点。
内心本无愧的盛蓝青,却忽然有些烦躁,以及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恼羞成怒。她将土豆嚼动了很多下,觉得这块过硬,有点挠嗓子。怎么一顿饭突然吃成这样?她又记起蔡戎所言“上次性生活还是 3 年之前”,好像在空档期的时间比拼上,她确实落了下风。
但转念一眼,她又没做错什么。于是硬扯着嘴角笑了下,终于开口:“这重要么?”
看似没有回答,其实已经回答了。
蔡戎顿感这牛蛙也没那么好吃了。明明之前就猜到盛蓝青会和别人睡,
忆樺
所以才在床上提出那种要求。明明自己有所准备,觉得盛蓝青没做错什么。可偏偏开口问出,感受却完全不同。
人真的很奇怪。
“不重要。”他放下筷子,抽来卫生纸擦嘴。又将身体靠后:“所以我问一下咯,反正不重要。”
重复两遍,看来是真的重要。
“睡了。”她不想再玩这文字游戏,干脆摊牌:“你不是知道么?”
没必要撒谎。盛蓝青想,如果蔡戎真的介意这件事,那早就和她闹掰了。最近相安无事一直相处,说明他能想通她当初那样做的原因。
可眼前的男人低垂了眼睛,淡淡“哦”了声。
“我猜过,没想到猜得还挺准。”他点头,掩饰不住落寞。又站起身,看了眼手机,说时间不早了,他得回去继续参会了。
留下盛蓝青一人凌乱,看着蔡戎朝自己挥手告别的身影,心道:生气了吧?这是真的生气了吧?怎么能因为陈年旧事生气呢?她是个渣女,他一直知道呀。她睡过陈庆慨又怎样?这不是两人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挑破的事么?
只是在这些疑惑之外。另一个问题显然凌驾于以上所有:那她要不要去哄一哄她钦定的未来男友啊?
??55.局外人才能置身事外去完整又客观看待事情,可偏偏,只能局内人才能自渡
蔡戎在下午的行业会上一直出神,反正这种分享大会听听也行,不听也罢。他翘着二郎腿捏着工作人员发的怡宝把玩,将中午与盛蓝青的对话缕了一遍。
首先质问自己:至于么?你不是已经猜到这事了么?非要问出来才甘心?明明不问出来,自己也没那么在意。这下好了,问出来了,但不仅自己不开心,还给盛蓝青甩了脸色。
又接着复盘:但当时盛蓝青一丁点也不喜欢自己,自己也对盛蓝青只有一点点动心,所以人家压根没做错什么。那他今天中午发什么癫啊?真是莫名其妙。
想不明白,只能将手中的怡宝捏来揉去。不知在何时拧动了瓶盖,在他又转动这水瓶时,猝不及防地倒出半瓶,尽数洒在了大腿。那灰黑色的牛仔裤刹时洇出暗沉沉一片,像被尿了。
飞来横祸,如此狼狈。况且他的位置还在会场正中,身旁全是男性,包括他带来的两位下属,手边没有一张卫生纸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