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戎咬了咬牙,表情又化为铁青,保持手还缩在包里的动作没变,干脆利落地回答 Monday 的问题后赶人走了。然后才彻底垮了五官,痛苦又生无可恋地无声大吼,另一只手托住包也托住手,这辈子第一次腰弯成这种程度,跑进厕所隔间,把手缓慢而坚定地从包中拔了出来。
没迎来想象中手被某种物质沾染的场面,也没嗅到恶臭。
他松出一口气,佝偻的脊梁重新挺直,把里面将他吓到半死的玩意一股脑又掏了出来
还真是粑粑。
不过是玩具版。
“盛蓝青!”他告诫自己镇定,毕竟他就喜欢她古灵精怪、脑瓜装满了奇艺想法的这股劲。但忍耐一天后还是想不通她送自己这玩意干什么?这股郁闷的气挨到夜间还没消散,他发消息质问她:“你这样的行为太恶劣了!”
然而对方轻飘飘只是扣出个问号,表示毫不理解。
嗯,她倒是的确又遵守承诺,这次回他消息非常迅速,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真容易被哄,蔡戎也这样想,因为仅仅是秒回,他便气消了大半。但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她:“吓到我了,肉偿。”
盛蓝青装不下去了,尴尬地“嘿嘿”回应他,赠送了个表情香吻:“解压神器,真正‘抓屎感’。你压力大了就捏捏,信我,很有用。”
倒来得恰如其分。蔡戎有些疲惫地抬眼,看向眼前这帮和他一样还没下班的下属。
经过几年外企的休闲养老生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这种节奏,今晚因为一个加急需求,罕见加班到夜间 10 点,他感觉到自己呼吸不畅、胸口闷慌,下一秒就要猝死了。
怎会如此?明明和盛蓝青做那么久的有氧都精神百倍,现在才小小挑战便腰酸腿痛。他草草和盛蓝青又聊了两句,抓紧掐断话题,重新埋头。
直到手中工作完成,他赶紧合上电脑站直身子,深呼吸让自己摄入更多氧气。想了想,还是摸来这粑粑形状的捏捏乐。还真别说,此时这捏捏乐在他手中不断抓动,虽然怪恶心,倒真起了一定缓解心情的作用。
“你在互联网呆了那么多年,这点强度就受不了了?”下属也起身,伸展胳膊,走向自己的储物柜,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蔡戎摇头,双手撑在腰间:“这和在互联网工作过显然关系不大,可能只是因为我年龄大了。”
引起哄堂的笑声。倒是 Monday 也探来,开始拍马屁:“Roe,你长这张脸,压根看不出来你的真实年龄,看起来比有些实习生还年轻。”
前半句算是实话,后半句属实有些夸张。但这不影响这话甜进蔡戎心里,他也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自谦说可别因为他是 leader 就说这些话,要是让别的部门听到得笑掉大牙了。
不知是谁又喊出一声:“Monday,你现在回学校还有地铁么?”
这声提醒,倒是令蔡戎又记起了这茬。其实今天下班的时候,他已经说过让 Monday 走人,毕竟今天的事比较重要,身为实习生她又帮不了什么忙。
按道理来讲,正常实习生都会欢天喜地,收拾东西立刻走人。但 Monday 做了一件极其符合她姓名的事情,即当场表明自己不能在这时候离开整个团队,虽然也做不了什么事,但光看着也能学到许多。
引来一片嘘声和喝彩。
没想到今晚忙到了这个时候。蔡戎还没吭声,刚刚那位调侃“这点强度就受不了”的同事倒“啊”了声,将脸凑过来:“你是 ST 大学的?Roe 的家就在”
话还没说完,被蔡戎的一个眼刀逼到闭嘴。
倒不是不让别人坐他车的缘故。出去聚餐,距离稍微远点,他的车便充当集体出行的代步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