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邀请她去录制一些直播切片,问她想不想先当主播再做网红年入百万,大公司官方平台做背书,爆火指日可待。

在旁边贼眉鼠眼观察动向的乔巧这下坐不住了,听罢这话立刻插嘴:“诶,我家蓝青是漂亮,毕竟当初是按颜值招的。但我还在这呢,你当我面就挖人是怎么回事?”

官方直播间负责人本就和乔巧不合,听罢这话更是拉出个脸,扭过屁股劝陈庆慨去了。

事后乔巧偷偷摸摸给盛蓝青在茶水间讲,其实直播部门业绩差到要死,预算申请困难,目前处于连主播都请不起的状态,招揽了一堆漂亮的低学历实习生压榨,让他们充数作主播录制切片并开播。

他三言两语说出真相:“要不然怎么会招二本进来?因为 985 受不了干纯粹的 dirty work,没几天就跑路换公司了。只有学历低的实习生才会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进来中厂,将这作为一个机会对公司感恩戴德,再怎么着都得混三个月再走。”

将公司招揽实习生的学历歧视和看人下碟讲得赤裸裸,一点也不参假。盛蓝青因为对接工作经常同官方直播间的实习生打交道,他们挺认真负责,也听他们倒过苦水,因为学不到东西,每天干最多的便是寄送快递和围绕着直播设备打转。

“将贵司作为跳板,熬出一份实习经历也算划来。”盛蓝青重复了遍当初她为直播间实习生打抱不平,而他们做出回应的话。

“大学生是最低廉的劳动力,主播一小时最少 300 起,实习生一天 150。”乔巧转过身,专心洗他的茶具去了,水流哗哗声中,他还在喋喋不休:“我当年实习还是 200 一天呢,没想到人价越来越低,长此以往,都要比不上好点的牛肉了。”

没有用“工资”而是“人价”讲述,彻底超越前几天 King 说她“好用”的物化

依譁

程度。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嘴更比一嘴毒,盛蓝青有种化身黑奴,彻底沦为货品的诡异感受。

她默默对乔巧的背影翻出个白眼,提着水杯溜了。

只是这一幕恰巧被跑来接水的陈庆慨看到。他以此为话头,在午饭吃完楼下散步时提起,贴心问她怎么了,乔巧欺负她了?

饭后散步是一天中为数不多伸展拳脚的时间,尽管很忙,盛蓝青还是将这个优良传统每日贯彻。陈庆慨鬼机灵,嚷嚷着他也腰酸背痛要跟着她一起。工区内还有另外一家互联网公司,大家戴着工牌来来往往,恰巧今天天气不错,都跑出来晒太阳补充维生素 D,熙熙攘攘有种逛公园之感。

盛蓝青说没有,她只是很烦乔巧一直提她是靠颜值进入公司这件事。在这之前她还有好几段实习经历,为进入公司准备的 word 文档都有 3 页。话说到这她再次强调:“两场业务面一次 Hr 面,我是靠能力进来的。”

“乔巧可能只是借这种话夸你长得好看。如果我以后的实习生长得很漂亮,那我也会到处提起的。”他安慰她,又补充:“尤其是男生吧,会觉得很有面的。”

“那你们也太奇怪了,在职场上,漂亮是什么很了不起的话么?”盛蓝青差点又翻白眼,本想用“傻逼”作形容词,但还是忍住:“当然可以夸人漂亮,但不能将它作为理由掩盖其他能力,放大外型因素忽略专业素质跟骂人没什么区别。”

将陈庆慨说的一愣,有些挂不住的尴尬。他提出假设:“那两位候选人能力一样的情况下,因为你长得更漂亮所以选了你,这时候你怎么想?”

将盛蓝青也问呆住。她低下头,脚踩着柏油路上的灰白色通行线条直直行走,沉默许久,迈出很长一段路后才抬头:“会羞愧吧。”

“羞愧什么?”

“羞愧自己为什么能力不再强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