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谨行手里还拿着凶器,满脸惊诧地被抓了个现行,当场逮捕。
临被带走前,李谨行看着已经昏迷的顾正天,嘟嘟囔囔了一句:“你终究还是心疼你的亲生儿子!”
救护车把顾正天送到了致远医院,顾司砚随行。
顾司砚怎么也没想到李谨行会来这一出,而顾正天,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替他挡下这一刀,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这让顾司砚有些混乱。
到了致远医院,顾正天的血已经很难止住。
快速检查的结果,凶器透过胸腔刺进了顾正天的心脏,伤口深度已经超过了五厘米。
凶器刺破了顾正天的心包和右心室前壁,心包积血,需要立即做手术。
可,他的心包破口较大,创口较深,致远医院的顶级专家也不敢打包票可以把人给救回来。
医院抢救室外,沈念扶着顾伯商和顾老夫人来了。
沈念一看到顾司砚,就走到了他身边,她去握他的手,果然冰凉一片。
她看得出顾司砚这次是受惊的,被顾正天的行为震惊的。
陆淮之过来解释情况:“顾伯父病情比较严重……”
他有些难以启齿地看向顾司砚:“以顾伯父现在的状况,即使致远医院包括国内最好的心外科专家也没把握能把人救回来……”
“只有司砚,你在美国做过很多次类似的手术,只有你亲自上台,或许才有可能把人抢救回来。”
顾司砚没有说话。
陆淮之有些着急:“司砚,你需要尽快下决断,你也知道心脏损伤不等人,一分一秒都是消耗。”
顾伯商和顾老夫人终究为人父母,即使知道顾司砚的心结和难处,他们还是有些渴求地望向这个孙子。
顾司砚神情怔然,依旧一言不发。
沈念看时间紧迫,她一把拉过顾司砚,带他到了无人的楼梯间。
她伸手环住顾司砚,又去抚摸他有些凉意的脸颊。
“司砚,你现在很矛盾是不是?你觉得他是伤害了妈妈的罪魁祸首,害得妈妈葬身火海…”
“但他出于父亲的本能又救了你,你觉得如果你出手救他或许是对妈妈的一种背叛对不对?”
顾司砚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像一个彷徨无助的孩子。
沈念全说对了,她完全看透了他,或者感同身受了他的心情。
沈念清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向顾司砚的眼底,语气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司砚,你是一个医生,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即使是罪犯依然有活下去的权利。况且他已经有悔过的心,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一次机会呢?让他有活下来赎罪的权利和机会?”
顾司砚豁然开朗,他陡然清醒过来。
他是一个医者,他学医的初衷就是治病救人,沈念说得一点没错,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他不能违背医德眼看着一个生命消逝而不管不问,况且那人还是为了救他。
“在在,我明白了。”
顾司砚眸光逐渐清明,在沈念额头印下匆匆一吻,便直奔手术室。
顾伯商和顾老夫人有些感激地看向沈念,又看着顾司砚的背影。
这样的决定对这个孩子属实不易。
经过两个小时的救治,顾正天终究是安然度过危险,顺利活了下来。
手术结束时,跟顾司砚一起上手术台的心外科权威,对他竖起大拇指。
“果然是外科天才,名不虚传!”
当顾正天被推出手术室,顾司砚在后面有些疲惫地走出来。
顾伯商和顾老夫人去看顾正天的情形,沈念却直奔顾司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