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蓓微怔,不容她细琢磨,耳边便传来门锁翻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把手机关?放到?枕下,如?同高中住宿生,平躺下来枕着手臂假寐。

傅砚清从门外进来,目光似乎在她身上遥瞻过,让她暴露空气里的肌肤热了?一度。

他默不作声地关?了?大灯,乔宝蓓条件反射般,垂死病中惊坐起:“你留一盏……”

没说完,傅砚清便已经亮了?一盏圆滚滚的小夜灯,是从家里带来的。

他侧目看向她,一手掀起蚊帐,一手解开浴袍带,目光沉沉,“还没睡?”

乔宝蓓后知后觉,语气飘忽:“……刚要睡着。”

傅砚清上床,她自觉向里挪窝,结果一不小心碰到?枕头下的手机,让屏幕光亮起。

光源自下向上打亮男人的面庞,令本就冷峻的五官显得更阴晦,乔宝蓓瞧着他黑漆漆的双眼,胆儿都快吓破了?,一个字接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磕磕绊绊不成连句:“我、我就是刚刚看眼时?间,等你,就……”

傅砚清拾起手机,熄屏放到?一边,面容平静,没什?么情绪波澜:“嗯,现在睡。”

仿佛被发号施令般,乔宝蓓当即躺得很板正,眼睛也闭上了?。

床上只有一张被子,傅砚清理所应当与她盖的是同一张。想到?这点,乔宝蓓玩心不死,假意翻身换睡姿,实则虚眯起眼看他躺HelloKitty被子的模样。

但光线太暗,她只能瞥清男人疏朗的轮廓剪影。

初来乍到?的第一晚,乔宝蓓认床也亢奋,想和平日?一样早睡是不太可?能的。她想念家里的高支棉床单,想念一只蚊虫也飞不进来的卧房,想念自由随性的独居生活。

这里的床稍微翻下.身,动动腿,就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声响;这里的冷气开到?十六度也不够冰,还有一股难闻的、闷闷的味道;最重要的是,这张床太小了?,傅砚清那么大一个人躺在她身边,存在感?太强了?。

乔宝蓓甚至连叹息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如?果躺在她身边的是丽珍或者其他朋友,她还能自由自在地玩着手机聊闲天?,期待并构想明?天?的行程。

躺了?不知多久,乔宝蓓意识仍清醒。其实睡不着事小,想上厕所才是最不妙的大事,她刚好睡前喝了?不少橙汁……这会儿已经开始憋不住了?。

乔宝蓓心里鼓两下气,慢慢从被褥里起身,打算轻手轻脚绕过傅砚清,毕竟蚊帐包只有一个出口。

跪膝到?他脚边,乔宝蓓看准了?,本以为能顺利跨过,谁料她蹲姿一个不稳,膝盖直直撞上一个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