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我?就好,我?只做到这个?月。”乔宝蓓坚持道,又说,“一会儿我?会组织我?那些学生上车,我?就不?跟车了。”

她回绝得干脆,丝毫不?给转圜的?余地,不?见刘主管的?脸色有多难看。

画室的?大巴车停在村口进不?来,需要走一段路才能搭车,黎城开?来的?商务车刚好可以停到民宿楼下。乔宝蓓图方便,组织自己队里的?孩子上车放好画材,让司机载到村门口。

其他?队的?学生遥遥望见,不?由在车上叽叽喳喳地讨论,此起彼伏地发出羡慕的?声音。

乔宝蓓没上大巴车,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见侧边的几个女孩贴着窗和她招手?挥别。

她扬手也挥了挥,等大巴车驶离后,这才屈身到车里。

回程的?路途很漫长?,乔宝蓓一坐上车,整个?人的?像是被抽丝般,彻底没了力气。

她在车上半梦半醒地睡了一会儿,到家也?迷迷糊糊的?,没洗澡,倒头就睡。

住家阿姨看她不?对劲,便给她量了体温,一看体温计,才知道她是又发烧又感冒。

她赶忙下楼给泡一壶热茶,把药找来,嘱咐乔宝蓓吃了再好好睡一觉。等人歇下后,拨了电话给那端的人一五一十地说明。

到家时是下午一两?点,睡一觉再起来就到晚上了。乔宝蓓睡前什么也?没吃,现在饿的?厉害,嗓子也?很干。她下意识想拨内线电话喊保姆,但一起身,就看见摆在床头的?保温花茶壶。

乔宝蓓支起身子,立马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解渴。入口的?花茶很清甜,但回味过来有些涩,还有股说不?清的?熟悉感,和她在家喝的?味道很像。

她没想太多,揉着肚子给保姆拨电话,想让她现在做份粥类的?晚饭。

电话那头的?阿姨像有预感般,立即说道:“烧好了,刚做好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你爱吃的?纸皮烧麦,我?现在给你端上去。”

搬出来后,乔宝蓓是在家政公司雇的?保姆。她原以为刚相处是要渡过几天磨合期,但没想到对方可以做到这么妥帖,连她生病发烧想吃什么都知道。

她太饿了,脑子根本转不?动,连走路都很吃力。吐出的?声音细若游丝,虚弱极了:“好,那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乔宝蓓就又躺下。她不?知道,是有人在一个?多小时前提早结束会议,风驰电掣地驱车赶到,挽起衣袖亲自煮粥包纸皮烧麦。

这是钱姨第一次见自己真正的?雇主。他?穿着服帖得体的?衬衣西裤出现面前,声腔平稳和缓,胸腔不?见明显起伏,但额顶落下的?碎发可窥见匆促。

他?一来,不?是上楼看病人,也?不?是指使她做事,而是到厨房把手?里拎着的?食材放到岛台上处理?。全程没让她帮衬过,还像是父亲般,以娴熟的?口吻当面缕述妻子的?习惯爱好。

他?说她病了总是白天胃口不?佳,晚上又饿得烧胃,得起夜给做份夜宵;说她爱吃甜食,尤其喜爱巧克力,得是漂亮的?形状,最好把普通的?融了做成各类形状,连水果也?得切出花样;还说她不?爱吃水煮蛋,可以用煎的?,焖的?,做成鸡蛋汤。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详尽又温和,看得出是极为了解自己的?妻子,也?格外爱护她。每说一句,眉眼间的?冷峻便消融几分,多一些温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