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这不是住宅区吗?”
“嗯,她个人的疗养房,请了医护人员同住。”
乔宝蓓若有所思,觉得这样养老也不错。
轿车停泊路边,她提前坐回旁边的座位,拿包里的小圆镜整理衣襟,修补口?红,等司机开门?时,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下车。
傅砚清牵起她的手?,并肩行至门?口?。一位模样和善的佣人开门?接应,将带他们到客厅。
“她现在在二楼晒太?阳,饭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在这里坐着喝点茶。”胖胖的佣人笑了笑,接过另一人端来的托盘,给他们斟上两杯茶。
茶杯是青瓷的,沙发椅是垫有软榻的红木,这里的陈设和楼房建筑一样偏复古中式,墙面还挂了许多字画。
大片的落地窗向阳采光,不会显得客厅阴沉,阳光灼烧的味道很清香,但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很浓的药膳味。这种味道随着坐久了才慢慢变淡,又?兴许是习惯了,看得出,这里的确是个独立的疗养房。
乔宝蓓很少和傅家人来往,也不是很想做这份工作。但来都来了,哪有走的道理。
她坐得规矩,茶水也只稍稍抿了两口?。
客厅有一架半透的电梯间?,能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缓缓从楼上下来。
梯门?敞开,傅砚清过去推轮椅。乔宝蓓也跟着站起来,理了理略微有些发皱的牛仔裙摆。
早知道来之前还是穿一身像样点的套裙,这身蓝粉的少女撞色衣裙也太?不搭了。
乔宝蓓站得局促,见了人,脆生生地喊了声“姑妈”。
轮椅上的女人头发半白,面容慈祥和蔼,气质也温婉,看不出是个精神状态憔悴的病人。
在她幽深的注目下,乔宝蓓不敢轻举妄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僵持数秒,谁料姑母忽然对她一笑,展臂邀道:“囡囡,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快让我仔细看看你。”
乔宝蓓无措地看向傅砚清,向他求助,却见他偏了偏头。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被姑母牵着手?,要求转圈圈,继而蹲下来,配合着与对方?平视。
姑母摸了摸她的头,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劲喊她“囡囡”,似乎已经把她当做亲女儿。
“姑姑,她是宝蓓,你的侄媳妇。”傅砚清轻拍她的肩,出声提醒。
“我知道,我的囡囡就?是宝贝。”姑母坚持道,牵着她的手?示意,“宝贝坐我旁边,来。”
姑母在主座,乔宝蓓顺着意思坐在左手?边,刚好?和傅砚清隔着一张桌子面面相觑。
餐桌布了很简单的家常菜,打眼一看,很多都是她爱吃的。
姑母一直给她夹肉夹菜,舀汤给她喝,问她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和同学相处好?。通过她的关?心,乔宝蓓在脑海中穿针引线,摸清了她记忆里的女儿形象。
大概是刚上大学没多久,学的艺术类,很阳光开朗的女孩。说不上和她有多贴切,但她刚好?出国进修的是美术学,今天穿得也很女大学生。
来之前,乔宝蓓挺犯怵的。是她狗血短剧看多了,对精神病人有很刻板的印象,以为他们都是歇斯底里,极度躁郁不安的。傅砚清的姑母傅媛雅人如?其名,为人很温文尔雅,除了把她错当成女儿,和寻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她自己?是丽珍带大的,见傅媛雅如?此,心里不由触目伤怀,产生一丝难过。
习惯对方?的亲昵后,她便没那么自在,配合着傅媛雅的要求,午饭过后,她推着她的轮椅到庭院里逛逛,说说话。
一点半回来,傅媛雅服过药,需由医生例行检查身体。
傅砚清留下来照看,让她先上车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