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真的不介意,还是佯装不介意?
在一起多年,乔宝蓓真的,真的看不透他。莫名其?妙地出现,没由?来地爱她,缠她,匍匐在身下,高高托举她,又死咬不放,宁可?彼此受伤。表现得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却又鼠肚鸡肠斤斤计较。
人为什么要这么自我撕扯,作茧自缠?因为爱吗?丝毫没有魅力,丑陋又无用,像脚下一团烂泥,踩过也染一身腥。爱人的能?力不会给任何人赋魅,做不到大度又强装镇定多可?笑啊?
望他狭长低垂的眼,那里?晦涩无光,饱含水色的红,如海域般倒映她的面容,她的心仿佛也在里?面飘荡,逐渐趋于平静。
无言好半晌,乔宝蓓垂下粘连泪痕的眼睫,缓慢出声:“你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傅砚清回以确凿的话,攥她腕骨的手?却轻微地收了?一丝力。
乔宝蓓脸臊得滚烫,为自己开口的推搡:“……我没有故意瞒你,是你一直没问过我。”
“我知道。”他不计较,始终注视她:“是我没有及时发?现你情绪的反常,是我先前对你做得过分?,让你感到不安,所以不愿开口也难以开口。”
“先不用和我说过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告诉我,你口中要挟你恐吓你,对你进行?勒索的前男友到底还做了?什么。”
怎么对她的胡言乱语记得这么清楚?
乔宝蓓的脸更烫了?,眼光忽闪:“也,也没有这么……过分?。”
生怕他误会,她又连忙道:“我没有要维护他的意思?!我早就和他断干净了?,是他缠着我,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至于其?他的,我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讲清楚,反正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乔宝蓓去牵他的袖口,满眼写着委屈。
傅砚清松开腕骨,反握手?背:“你愿意开口说,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选择用什么方式坦白是你的权利,如何解读是我自己的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阐述事情时难免会有主观倾向,包括我也一样,只想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话。”
“但?这不代表我不信任你,明白吗?”
停顿几秒,乔宝蓓才讷讷地回应:“……明白。”
傅砚清清楚,他的妻子时常因为胆小怯懦而习惯性推卸责任夸大其?词。她眨下眼,偏开视线一秒,小拇指蜷曲一下,都是撒谎的痕迹。
发?现这些细微而不为人所知的细节,他奉为独属于自己的,极为珍贵的秘密。
她撒谎可?爱,她虚荣也可?爱,她见识短浅贪图蝇头小利,比自诩豪杰的名流更生动。那是她赖以生存的伎俩,不害人,只为己,他何故去挑剔?她是极其?厚重极其?饱满的一本书,漂亮又皱巴。
他珍惜地掀开一页又一页,铭记于心,如饥似渴,同时也怕看到不该看的,对内折损自己。
不放过对任何男人的较量,又疑惧自己比较不过,焦心他人在两性关系里欺辱她,而自己却不曾拥有过她。
庆幸她的前任差劲,不值得回味;
揪心她被这种人蒙蔽双眼,浪费时间;
他的妻子,他的宝蓓,唯一的明珠,唯一的挚爱……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坦然接受一切。为什么当初将她带走?抚养的不是他?他会做她的养父,用心竭力地养育长大,免于让她被任何男人蒙骗欺负。
傅砚清微微压下气,“先告诉我他什么时候缠上你,比今天还要早,对么?”
自知隐瞒不过,乔宝蓓没否认,规规矩矩坦白:“前两天他给我打电话……往旧手?机里?打,那个号码我以为已经停用了?,没想到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