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安全感了,宁亦连想。
“老公”宁亦连唤道。
隋遇低声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你去陪锌儿睡觉吧。”
隋遇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宁亦连:“你说什么?”
宁亦连就听话地又说了一遍:“你去陪锌锌睡吧,他一个人睡害怕。”
隋遇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让我陪他睡?”
“我是想自己去陪的,你肯定不让……”
隋遇语气有种要操人的危险:“你还挺敢想,还想自己去陪。”
宁亦连秉承着丈夫声音越大,自己声音越小的生存法则:“所以我说让你去陪他嘛。”
隋遇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宁亦连,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让你老公陪别人睡觉?”
“他又不是外人,”宁亦连试图道德绑架,“你是孩子的爸爸,陪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隋遇自己就是个没德行的绑匪:“一个人睡觉怕,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宁亦连忧伤地低声,“他跟我一样害怕这样的天气。”
无风不起浪,若非不是有意让人知道,又怎么会无意说出。追溯起来,隋遇是风暴的始作俑者,却无半分愧对之意,相反地厌烦起儿子跟宁亦连找存在感的行为。
“明天我就安排送他去秘鲁留学,那边不会下雨。”
宁亦连被丈夫的无情伤到了心,一骨碌坐了起来,负气道:“那你把我也送去非洲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雨天!”
“秘鲁不在非洲。”
宁亦连一梗脖子,很有骨气地说:“那总该有煤吧,我在那边挖煤赚钱养我的孩子。”
“……”隋遇不讲情面地向他泼冷水,“你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别再用蠢话气我了。”
“我是没你懂的多,我十七岁就辍学了,我什么都不会……”宁亦连语气连同脊背一起缓缓弯折下来。
“你懂得多还这么不讲理,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不在乎他,还不让我对他好,那为什么还要逼我生下他。”
“宁亦连,我只想把全部的爱给你。”
宁亦连默不作声地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像是一种无形的拒绝。
“眼泪憋回去,乖乖地躺下来睡觉。”隋遇压着嗓音,“别惹我发火。”
宁亦连安静地侧躺下来。
“转过来睡。”
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后,隋遇再度道:“宁亦连,我叫你转过来。”
隋遇伸手覆上妻子的眼睛,一摸眼睛睁得溜圆,睫毛湿漉漉的,像是绒毛被打湿的小动物。
宁亦连吸了吸鼻子,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哽咽。
隋遇深呼吸,声音温缓下来:“他骗你的,他不害怕。”
对此般灾厄尤为感同身受的宁亦连,并不被劝解,固执己见地说:“你又没怕过你怎么知道。”
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隋遇当然也会怕,在宁亦连因生产而濒死的时候,他也跟着下过地狱。
隋遇颦眉:“我嫌他床脏。”
听出男人口风的松动,宁亦连又支棱起来:“今晚我刚给他换的被单,我亲手铺的。”
隋遇正要说什么,宁亦连在男人的嘴上吻了一下,合拢手掌搓搓手,“就一晚,求求你了,老公最好了。”
已经睡着的隋锌在宁亦连敲响他房门时,觉浅地被唤醒,装出没睡的样子让他进来。
然后就看到自己母亲跟个被点亮的灯泡一样充满光辉地出现,以求表扬的语气展示着边上脸色比天色都阴沉的男人:“宝宝,爸爸妈妈今晚陪你睡觉,开心吗?”
隋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