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见这两人都不淡定,开口道:“先生,你若还惦着孟家,不如随我们回去,马车已经备好。但若想与孟家划清界限,只当我和秋牧今日打扰了便可,不必为难。”
“我随你们回去!立刻出发!”孟芝想都不想,东西也没拿一件儿,就急着往院门口停着的马车上攀。
牛小弟拦不住自家三哥,眼睁睁看着孟芝离开了,直到天黑,等牛大哥和二哥怜痕回来一交代,活活的被两位哥哥一人叮了个脑瓜子。
怜痕说不能让自家三弟再回火坑受欺负,直接牵了匹马,跨上就追去了孟府。
那是后话了,当下孟芝这边进了马车就急着问孟府情况,长生和秋牧你一言我一语对他细细道来,事情拼出了个大概,孟芝的心也坠进了深渊。
原是大半月前,林老爷给孟家介绍了一桩大买卖,官办生意,事儿也简单,走货即可,但保证金非常之高,孟家没那么多的现银储备,孟章泰本不愿接,当即谢绝了。
但孟夫人却说孟林两家是三代世交了,林老爷好心介绍生意,推拒了怕是不好。孟章德愚孝,便应承下来,找了好几家合伙人筹齐了保证金,接了这批货,还找了纪家商队帮忙,纪少爷纪慕琛亲自陪同押货。
路途也不遥远,当中只路过一个小树林,安全度很高,大家都没多想,谁知就在那儿出了事!
本该安全的地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按理说应该无甚人烟才对,但走货当日,就像是被人马准了行踪似的,一伙彪悍的马匪恰恰好就在那个树林里等着商队……
马匪放箭,货物被抢,商队人员非死即伤,孟章德被一箭射中膝盖受了重伤,纪慕琛冒死带他冲出包围圈,自己也是受伤的厉害。
说到这里,孟芝才想起来确实慕琛之前有说过要和孟大少爷跑商,自那以后也再没有来找过自己,没想到竟是受了重伤……
可孟芝心里最挂念的还是那个人,急切的问道:“那二少爷怎么会不行了?难道走商,他也去了?也受了伤?”
秋牧摇了摇头:“二少爷是累的急的……”
官办生意丢了货可不是小事,孟章德好容易保着条命回来了,都没来得及怎么医伤,官府就直接上门来拿人了。
那帮合伙人竟也落井下石,上门来讨要保证金,说是不给就上告官府,让孟章德把牢底坐穿。
孟章泰只得连夜盘点账目,廉价卖了不少古玩珍宝,几乎掏空了大半个孟家才把欠款和赔偿金还上。
“可随后,老爷知晓了此事,听闻大少爷还在牢里待着,填不上那笔官货的钱,官府绝不放人,保都保不出来,一急之下,久病的身子挨不住,就……驾鹤去了……”
一向淡薄的长生说到此处竟哽咽的说不下去。
秋牧接口道:“二少爷之前为了筹集资金还账已经不眠不休了好几夜,又恐大少爷在牢里受罪,里外的想着法子打点,后来又得忍着悲痛处理老爷的后事,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样耗,前几日老爷下葬后,他就病倒了,站都站不起来,最近几天身体状况越发的不好了……”
孟芝听到这里已是泪如泉涌:“怎会……怎会如此……几月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紧抓着秋牧的手问道:“林家!林家呢?生意是林老爷介绍的,少爷也是他们家未来姑爷,出了这种事情,他们家没有支援么?林小姐没来照顾少爷么?”
“还说什么林小姐……”
秋牧满是血丝的眼睛翻了下:“我和长生都在猜,这生意莫不是就是他林家想要坑害孟家才故意介绍的,不然马匪怎会知道那树林当日恰有商队路过,而且就像完全知晓商队总共多少人头似的,匪贼武器带的充足,摆明了是冲着这趟子买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