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同学,大多人的婚礼办得轰轰烈烈,劳民伤财,没几年便分道扬镳,又是何苦。更不要提他们这种婚,给人徒留笑柄。
宾客名单全是熟人,齐总排在最前,一切像是融资酒会的翻版。
策划临走说,这个规模小了太多,很多想法不能实现。好在您先生坚持品质,所有道具摆设都选了最贵的。
三天后,杜润和张束在教堂举办了仪式。
杜润本来期盼下雪,但这天偏偏天气晴好,北风干燥,明明离春天还远,却有了些春天的意思。
教堂中却是一片纯净。头上是白色帷幔,脚边是盈盈烛火。整个教堂像是置身皑皑白雪中。张束目不转睛地看着,从未想过自己的婚礼会是这个样子。她看杜润,郑重说了句谢谢。是花了心思的。杜润笑着摇头,好坏共同走一遭。
沈雪花盛装打扮,忙前忙后,逢人便说自己会选时间,良辰吉日,最适合结亲。周茵、周君和老太太也很隆重,但兴致不算高。张束知道她们对沈雪花最后定的场地不满,当然,对她怀孕的事也不满。没感情的男人,还这么快怀孕,总显得掉价,让杜家捡了个便宜。
张束只低眉顺眼做温良女人。今天往后,她就是泼出去的水,不会再任由周家烹煮。婆婆难斗,但婆婆是外人,外人是没办法真正伤害到自己的。
两家气氛不对付,杜清和朱长跃却谈笑风生。晚辈的婚礼,不过是谈生意的另一个包厢,梨园的另一出戏,给不给面子,给多少面子,都看心情。张束看着两个坐在爹位的人志得意满,想,再轻松一会儿吧。再轻松一会儿,她就要去拉开幕布了。
第一个登场的人是朱贝贝。贝贝不愧是名角,一袭金色礼服,从头到脚美得发光,上来就炸翻了场子。张束冷眼看朱长跃和沈雪花变了脸色,不知是该站起来还是坐下,最后只得伸手招呼张束过去。
“怎么想的?她一个结过婚的人,来当伴娘,懂不懂规矩?”朱长跃质问。
沈雪花在一旁帮腔,“就不说这个,小束,贝贝比你漂亮,艳压你,谁的眼睛还会盯着新娘子?”
张束低头委屈,第一次结婚,哪里懂规矩。她抬眼看朱长跃,结婚人生大事,伴娘应该找最亲密的朋友。贝贝和我亲近,您不高兴吗?
一句话问得两人哑口无言,但沈雪花还在坚持,再亲密也不行,没有这样办事的。
朱贝贝笑着走过来,一把挎住花姐,花姨,什么规矩,就今天这场地还讲什么规矩呀,这不是基督教的教堂吗?张束跟我说的时候我可太惊讶了,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还说您家信教传教呢。
沈雪花闭了嘴,这家教堂她没有发言权,纯纯心虚。
还好时间快到了,策划和主持将几人带走,到后面彩排。董沁渝和 Steve 也来了,教堂里实在不暖和,但董沁渝的额头上竟然沁了汗。张束留了意,朱贝贝这边她有必胜把握,但这一对,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后续一切流程都格外顺利。除了张军平牵她过去时泣不成声。原来走向婚姻的通路上,才能与父爱相遇。也可能不是父爱,在这些人心里,这应该是一个权力交接的仪式,从父权到夫权。
“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杜润先生,请问您愿意娶张束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
隔着头纱,朦朦胧胧能看到年轻女孩们抹泪,有嫡有庶。张束垂下头,不知她们未来的命运都会如何。这间教堂,这个圈子,遇到幸福的概率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