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束不解,陈星所在投行之前不怎么做这个业务。

杜润也不懂,“听懂王说是因为他们境内业务不景气,为了 KPI 才硬着头皮上的。这些我实在不了解,上任以后估计这些才是最头疼的。”

懂王是杜润最近给董沁渝起的外号,张束却笑不出来。陈星认识张束,陈星巴不得在这种场合遇见张束。他只要走到张束面前,露出特有的表情,全场人就能想起那个八卦。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进来吗?”

杜润摇头,“这事确实得问董沁渝。”

杜润说着拨了电话,三言两语将情况和董沁渝说了,电话那头只回了“知道了”三个字,就挂断了。张束想不出董沁渝如何实现,杜润说董沁渝烧杀做不到,抢掠还是拿手好戏。他只是太富,变懒了。

“你不恨他,我也不觉得他恨你。”

“是。谢谢圣母玛利亚。走吧圣母,时间差不多了。”

刚才那对男女已经走了。杜润伸出胳膊让张束挎着,往酒店走去。门口喧嚣声不再,就等他俩压轴。

张束问,“酒会大概几点能完?”

“怎么了,你还有安排?”

“嗯,去机场送个朋友。”

“几点?哪个机场?”

“十一点,首都机场。”

“好,来得及,到时候派司机去送你。”

杜润没有再问,因为他感受到了张束并没有说出这个朋友是谁的打算。

张束不确定苏沛盈想不想让杜润知道这个消息。她想,还有几个小时用来做决定。如果可以,她希望拉上杜润一起。杜润欠苏沛盈一个告别。

明天苏沛盈就要在新医院入职,可偏要挑最晚的飞机离开北京。十五年,人生最青春,她有多不舍。

两人走到门前。杜润问,“调整好了吗?”

“你呢?”

杜润笑,“不行也得行。”

张束点头,“我做好我的挂件。”

进门,人们已经像鱼群一样在酒场里游动。杜清和朱长跃好似洋流,为鱼群划好行进路线。张束踮起脚,看到朱长跃的老大齐总今日也在场,朱长跃瞬间从众星捧月变成了高级扑棱蛾子。万人之上又如何,有皇上在,就永远要伏低做小。

最近一周在家养身体,张束也没闲着,查了资料,逐渐理清了朱长跃的需求。长隆的竞争对手鼎盛现在是国内第一大综合企业,长隆要想挤上第一的位置,就差一家高端综合医院。齐总上了六十,朱长跃却还在五十中段徘徊,搞定医院,攀上金字塔尖的位置就是时间问题。实在是好大的诱惑。

张束一直以为是朱长跃轻视杜家,才将自己顶上去,现在想来一切没有那么复杂,如果朱贝贝没嫁,顶上去的筹码就是她。谁去都只是一道保险、一条安全带而已。

张束随杜润进场,视线立刻转移,集中在两人身上。陌生男女前来给新院长“请安”,顺带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只不过位分不够,无法开口询问。八卦也有门槛。

还好都是小兵,一路过关斩将,微笑点头,问好挥手,也冲到了斗兽场最中心。

迎面而来的就是朱长跃,他和杜润握手寒暄,顺带问出了人们想问的问题,“这位是?”

啊,当然是杜润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妻。矮小、骨骼分明,面庞算得上清秀,有些男孩相。只是不知什么来路,能捕到一只手握实权的花蝴蝶。想必有些手段。

留学时代的同学,辗转十年,又在北京重聚。相处之下只觉缘分妙不可言,不如携手共度余生。女方书香门第,教养极好,对生意场上的事一无所知。

原来是知识分子家庭,一切不和谐音符便说得过去。夫家一直藏着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