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说,“按照叶老师的人物侧写,他在当年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不仅如此。犯罪心理学上有一个说法叫‘渐进式支配快感’。死亡是‘落幕’,折磨、看对方陷入苦难,才是持续不断的高潮。就跟猫抓老鼠似的,真正爽的不是咬下去的那一口,而是看着老鼠从挣扎到绝望。这个过程,对于很多犯罪分子来说,比杀人更上瘾,更有成就感。”叶璇分析道。

“那他对宋家呢……若他确定‘鬼火’跟宋家有关,当年把事情捅出去,说不定宋家的势力,根本不会像如今这般盘根错节,难以撼动。”白柯宁的声音里带着抱怨,“眼下要查宋家,可真不容易,除非有铁证。”

“证明‘那个人’很自负,把复仇当成游戏,享受他支配所有人的感觉。”叶璇继续分析,“老百姓也一样,喜欢看明星塌房,富豪破产,把高高在上的人拉下神坛,会让他更有成就感。他看着宋家起高楼,并有把握让高楼坍塌。”

范旭东的目光看向冯白芷,看得她心慌,不断地摩挲着双手:“眼下,程晓霞万念俱灰,在青山,任由秀妹用玻璃刃划伤她的脸,对于生死,她淡然了,生也行,死也无所谓。她如今仅剩的执念,是女儿郭美婷的死因。如果,知晓女儿的死,是你女儿造成的,她会怎么做?”

从范旭东家离开时,冯白芷的内心极为恐惧,未知的危险要比眼前的危险更令人生惧。因它不可控。范旭东提出的两个假设,若锋利的刀,扎进她的思绪。

“程晓霞会不会帮女儿报仇?杀了江楠或是杀了你?”

“又或者,你知道了江楠的秘密,那她会不会因为恐惧杀了你?”

冯白芷去了趟保安室,挑了几个精壮的小伙,西装墨镜全副武装。

寸头保镖在门口嘀咕:“老板,这大早上的,我们在室内戴墨镜不得劲,不然先摘了。”

“别动,摘了是保安,戴上才是保镖。”冯白芷打着哈切进门,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反锁。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舒服的桑蚕丝睡裙,脸上敷了张大几百一片的面膜,歪斜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出两个名字,宋金宝,姜涛。

宋重阳是从华阳出去的官,宋家的事她略有耳闻,但从未把他们和十八年前的卫校“鬼火案”联系在一起。

冯白芷确定,不管是宋金宝、姜涛,还是杨勇,在大年三十之前,他们并不知晓她就是那场鬼火中“遇难”的女学生。如果宋和姜两个人是当年骗她们去唐城,且把她们迷晕后卖掉的人,年龄倒是能对得上。

她想通过一些细枝末节,去印证这个猜测,但过去太久了,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没有任何印象。

这个推测,唯一让冯白芷觉得说不通的,是宋金宝。一个男孩,还是老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个时候,算算年纪,也就刚上大学。

十八年前的宋家,虽不富贵,但也有头有脸,以宋金宝的家世背景,谈个女朋友很容易。就算他玩心大,只想走肾不想走心,也会有人自荐枕席。

那样的人,犯得着杀人放火,拐卖少女吗?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范旭东没睡,摸了张卷子。笔尖泄出的数字毫无情绪,却像一根无形的线,把他思绪里诸多线索的碎片,串联起来。

做刑侦的这些年,范旭东多少有些人脉,再加上叶璇本就是市局派来的人,因而,不断有零碎的消息传来。

试图带走果果的廖芳菲,如今被关在唐城市局。她声称,带走果果是几个小时前接到姜涛的指令。除了这些,她不再言语,要么装傻嗯嗯啊啊,要么沉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位出现在唐城万豪酒店房间内,最后一个见到姜涛的“小姐”,也是一问三不知。

这种油葫芦般的行径,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