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安排人把冯白芷和程晓霞带到一间有监控的审讯室,安排两个人盯着。他端起茶杯,揣上一包烟,径直走向监控室。
再次见面。冯白芷盯着那张脸,思绪万千,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心底压抑太久的问题:“你跟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她的声音,带了重重的鼻音,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僵的。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程晓霞立刻明白,“他们”指谁。她摇晃着脑袋,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一伙的,我也是被骗的。”
程晓霞哭了太久,眼睛红肿,眼球疼得似要爆炸。原本,她无时无刻,脑海里都会浮现女儿躺倒在地板上的样子。脸色发青,冰冷的身体扭曲着。
可眼下,见到冯白芷,竟有些心虚。
“离开地下室后,你去了哪儿,又是怎么回到华阳的?”
目光从冯白芷身上移开,迫切地想给视线找个支撑点。
程晓霞面目有些扭曲,说的话,带着微颤的尾音:“我被他们卖到唐北的一个荤场子,女人去到那种地方,是个什么下场,你应该能想到。才一年多,我就得了病,大失血,老板以为我死了,觉得晦气,给我灌了药,让手下把我扔到郊外的一个垃圾场里。没曾想那一夜下了场暴雨,我被雨浇醒,用尽全身力气爬出垃圾场,走了很久很久,遇见一个拾荒的老人,老人帮我给家里打了电话。
是我大方言:父亲接我回去的,我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捡回一条命。我人刚醒,就让大报警,但大和娘却把我关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的‘死’,上头发了抚恤金,钱已经被他们用来给大哥娶了房媳妇,大怕别人知道我还活着,会把钱要走,就一直把我关着,想偷摸着给我找个婆家,嫁了。”
程晓霞语速极快,说完,差点喘不上气。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的人生路,走了小半辈子,不管愿不愿意,一遍又一遍,苦难都会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她心如死灰。是她这个当妈的把苦难带给了女儿,该死的人是她。
冯白芷想起了自己在地狱里挣扎的那些年,又想起虽生死不明,但不管是生是死,都逃不过被苦难折磨的杨莹和刘渭华,心里窜出火。尽管知道程晓霞刚没了女儿,正陷在极度的悲伤里,还是没忍住,甩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早就想打她了,当年,若不是她的固执与任性,非要去唐城见网友,她们不会经历那些悲惨。
“别动手。”盯着她们的人说。
“我不是故意瞒着不说。”
程晓霞捂着脸,带着哭腔叫嚷,那段日子水深火热,太过不堪,若被人知道,她的一辈子就毁了,生死是命,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她就当自己真的死在了大火里,何况,受了那么多折磨,惊了,怕了,别无所求,只想活着。
“你懂这种感觉,对不对。”她的语气带着质问,“你不是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舒舒服服过了这么多年吗?”
面对冯白芷,程晓霞想振作精神,却总是功亏一篑。
舒服吗?好过吗?冯白芷想,其实并没有。
“我跟你不一样,我跟警察说过的。”冯白芷看向摄像头,绷直的嘴角带着讽刺。
有人从审讯室门口路过,听到冯白芷的话,顿了顿,目光变得晦涩,然后离开。
这几个女的都好难,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