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毛骨悚然的画面,于一些人而言,像被植入记忆的恐怖片,幽幽暗暗,带着人性血淋淋的菌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消逝。
范旭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的伤被处理过,浑身上下,裹满了医用纱布。尤其是脚,像穿了双极厚的白靴子。
隔壁病房里,住着冯白芷,她的头发被火烧了大半,嫌丑,用大牌纱巾包着。一大早,就吩咐雅乐宫,做两份豪华病号饭给送来。一份她吃,一份准备给范旭东。
此刻,周围站了一群姐妹,对她最近的遭遇唏嘘不已。因与林听关系匪浅,且外甥还在金阳药业担任副总一职,余雪珍被请去协助调查。姐妹们叽叽喳喳,想打听些内幕。
应付了几句,饭终于到了,江楠送来的。
冯白芷一挥手,挺了挺胸,自豪地对姐妹们说:“对不住了姐几个,我要去隔壁跟警察同志开会。那个,回头等事了了,我安排个席面,咱谝上几天几夜。”
说完,就指挥江楠跟着,一瘸一拐地挪去隔壁病房。
冯白芷的伤比范旭东轻些。说是送饭探病,实则是冲着病房里有正事要谈。她拖过椅子坐下,把饭盒往范旭东手里一塞,让他补补。接着,就挨个和在场的警察唠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啊,林听那个变态,竟然让你们范队脱衣服。我以为能大饱眼福,看到八块腹肌,结果,范队要脸,留了个秋衣秋裤,太防着我了!”
话落,病房里一阵哄笑,范旭东被她贫得脸一抽一抽,倒是将压抑的气氛驱赶了一些。
何年人未到声先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范队人就在那儿,不然你跟他商量下,都多少次过命的交情了,还不给看个腹肌胸肌。”她把一篮子水果往床头柜上一放。
看见何年,冯白芷鼻子一酸,屁股没动,伸出双臂,用极嗲的声音说:“何队,抱抱!”
何年俯身,跟她拥抱了一下:“谢谢你的车!等我保养检修完,再还你。”
“谢啥啊,听说关键时候还掉链子了。”冯白芷瞥了眼范旭东,“谁让范队跟个蚌精似的,不说清楚。车你不管了,我也不开,别浪费钱。回头跟青山的那辆一起,摆到雅乐宫门口,立个碑,挂上锦旗,用来展览……车上那些坑坑洼洼,都是姐的荣耀。”
“就是,回头记得给冯老板送锦旗,送两面。”范旭东往何年身后看,没人,他问,“果果呢?”
“叶子带着呢。”何年说,“辛苦你们操心了!”
“那都是咱闺女!”冯白芷一挥手:“回头认我当个干妈,我带她吃香的喝辣的。”
白柯宁听到这话,冲江楠打趣:“小江姑娘,你妈又给你认姐妹了,上回要认我们陈当干闺女,还说把家产都给她。”
江楠腼腆地笑了笑,也不说话,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叛逆。
“滚,滚!”陈宇给了白柯宁一胳膊肘。她看了看范旭东,又看了看冯白芷。
冯白芷嘶了一声:“你们是不是准备背着我说事,我不走,我是团队的一分子,我也要听。”她抱住椅背,“我跟死变态可单独待了好久,他又唱戏,又发病的死样,只有我看到了。还有,那个录音器可是老程临死前塞给我的。我很重要。”
“那叔叔阿姨,你们聊,我先走了。”江楠挥手,“冯……姐,我也走了。”
“这孩子,你管他们叫叔叫姨,管我叫姐,差辈了!”看着江楠离开的背影,冯白芷嘟囔了一句,“虽然,我保养得好!”
范旭东咬下一口鲜肉馄饨:“嗯,说吧。没事!冯老板,自己人!”
“就是,就是,快说……我听听,那些个狗日的,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陈宇点头,汇报了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