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终究是旁人的,他按月领钱,给人打工。听到有彩礼,且数额让他动心,当下就动了心思。横竖是个赔钱货,早晚要嫁人。她在小楼长大,眼下,小楼的买卖还算隐秘,知道的人不多,但若那天做大了,不管多冰清玉洁,在外人眼里,都是烂货一个,好姻缘,自然轮不到她。

女儿“嫁”给官二代,他成了官丈人,听着长脸。至于关起门来的事,男人么,都懂。

杨耀祖急得不行,拨通了姐姐宿舍的电话,这是他们分隔两地后唯一的联系方式。电话通了,他提出见一面,有要紧的事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电话那头,姐姐声音含糊:“最近不行,过两天吧。我们宿舍四姐妹要陪程晓霞去唐城见个网友,票都买好了。可能回头得在那边实习,你要能跑出来,我们就在唐城见。”

算准时间,杨耀祖提前蹲在唐城车站。每辆华阳来的长途车进站,他都攥紧从姐姐房里拿的照片比对。照片里另外三个姑娘陆续下车,直到车厢清空,仍不见姐姐。正疑惑,目光突然钉在远处,他瞥见一个人,姜涛。

小楼是姜家的买卖,姜涛年纪虽小,但主事,杨三金谄媚地喊他“少东家”。他每次来小楼,都会留下些药瓶子,有吃的,有注射的,让杨三金拿去试试。

给谁试,当然是小楼里的女人。

姜涛一行人竟然是来接那三个女孩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了辆车,一路尾随,跟到唐城宾馆,亲眼看着三位少女直溜地走进去,软绵绵地被架出来。

双腿发软,眼神涣散,脸颊潮红……这样的神态,他太清楚了,中了迷药。

少女再次被塞进车厢,他继续尾随,跟了半程,一个念头突然刺进脑海,这难道是姐姐和姜涛的合谋。把室友卖入小楼,推她们下地狱。

果然,小楼里的人,没一个正常的。包括姐姐。

车没有开往青山,而是拐进了唐城远郊一处破败的城中村。但给女学生下药,总归是为了那档子事。

姐姐的“坏”让他浑身发烫,他钻进共用电话亭,用侧脸和肩头夹住话筒。一只手伸进裤裆,不安分地抽动着,另一只手颤抖地拨号。“我要拆穿你,赤裸裸地拆穿你,你这个坏女人。”他对着话筒,呼吸愈加气促。

忙音刺穿耳膜,一遍,两遍,三遍……

电话没打通,他把话筒塞进裤裆,脑海里全是姐姐在他身下的画面,战栗着达到了高潮。

高潮的余韵让他面红耳赤,喘着气地想,这会已入夜,姐姐定是睡着了。没关系,他有了姐姐的把柄,早晚能如愿。以后,不单能做她的弟弟,也要做她的男人。

她的身体,她的心,都是他的。

窝在电话亭睡了一夜,待清透的晨光渗入,电话还是没打通。

肚子饿了,先在附近找了家胡辣汤店,要了份肉丸胡辣汤,一个干饼。柜台上的老式电视机里,正播着《唐城早新闻》。他把饼撕成小块,扔进碗里,边吃边瞥几眼电视。

本台记者播报,今日凌晨,华阳镇某中专宿舍楼于凌晨发生火灾……

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他抬眼,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画面里的学校有些眼熟,镜头闪过焦黑的宿舍,救援人员抬出的担架……主持人念了林某,X 某……是化名,但姓氏的组合,他莫名熟悉。

不可能是巧合。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那三人明明就在附近的城中村,他亲眼见过,不会死在大火里。所以,姐姐也一定活着。

决定在城中村蹲守,因为听过一句话,犯罪者总会回到现场。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姐姐当作姜涛的同谋。

昨晚的那辆车从外面驶入城中村。杨耀祖疑惑,难道连夜把人拉走了?找了个理由搪塞杨三金,决定在唐城多留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