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成更小的一团,满是惊恐,眼泪喷涌。黄燕北生出悲悯与绝望,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他太想活着了,可眼前每一条路好似都通往绝境。他是走投无路的赌徒,想赌一把生死局,万一呢?既然是赌,就有概率,但这盘赌局,他根本来不及计算概率。

他像只濒死的鱼,咬住了那个用“万一”做得钩。鱼钩锋利,鱼线收紧,前方却是早已布好的渔网,依旧是死局。

“阿北,阿北……别走神,冷静,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

何年的声音,从车载支架上的手机里撕扯着炸裂出来,几乎破音,霎时撕破了黄燕北的惊惧与悔意。他全身冷汗涔涔,汗水浸透贴身的衬衣,呼吸急促,暂时找回蹩脚的冷静。

“我的车被人动了手脚,车上有炸弹,目前,在唐京高速上。”

“车上的油能坚持多长时间?”

“时速 80 到 100 公里,不能停车,不能开车门,最多能坚持三个半小时。”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了,三秒钟后,何年的语调骤然沉了下来,恢复了专业的冷静:“听着,你现在继续往前开,四十分钟后到第一个岔路口右拐,绕回来。再开三十分钟,第二个岔口往南塘方向走。我会在一个半小时内跟你在这个地方汇合。”

“南塘,渭河……”黄燕北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扣着方向盘,“你让我把车开进渭河。”

痛苦的记忆袭来,何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对,你往最宽的那条路上开……要冷静,要稳,别乱了阵脚。这些道路会提前管制,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可果果不会游泳!”

“所以,在此之前,我得先救出果果。”何年深吸一口气,“支援的人立刻就到。阿北,我要跟外界联系,语音通话马上会断,过一会给你打电话。阿北,这一回,女儿靠我们了。”

“妈妈,妈妈救我!”

“果果,妈妈一定会救你的。你要勇敢,相信妈妈,也相信爸爸,你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