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苏沉默几秒后问他:“你是谁?”
“我当然是祁秦了。”
“你的手机不是丢了吗,怎么又找到了。”
“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说不明白。”
又是这样的说辞,孟和苏感觉自己的耐心逐渐见底,像是不断蒸发的池水,她身处其中,变成了一株因缺失水分逐渐枯萎的植株。
“你还能来吗?”
她只问这最后一次。
“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恰好印证了电话中方舒华的说法。
他们在一起。
祁秦不会回来了。
孟和苏默不作声,那头祁秦接着说。
“我看看能不能改签其他班次,生日那天我一定会赶回去的。”
“这个时候哪能找到可以让你改签的候补车票呢,祁秦。”
“你自己也清楚吧,错过这班车,你就再也赶不上了。”
在孟和苏心里,祁秦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不该听信赵冬礼说的“可以对你自己更有信心一点”的鬼话的。
“你不是说很期待我为你准备的生日彩蛋么。”
“骗子…”
“孟和苏……”
“你不要回来了。”
孟和苏一小时之内连续挂断了两个人的电话,两通电话都来自“祁秦”。
祁秦那头还在执着地继续尝试呼叫孟和苏,孟和苏这次没有放置不管,干脆地挂断后将祁秦和他所有的号码都拉进了黑名单。
在祁秦更换号码告诉她“高铁站见”时,孟和苏其实已经隐隐感受到了不安。
但她吞下了恐惧,真的耐心安静地等待过了,还等待了那么久。
足够久了,和孟和苏的不安相比。
可结果也没有不一样。
回家的列车人挤人塞得满满当当,孟和苏旁边空着的 B 座尤为显眼,她包里塞着零食和水,平板电脑里有缓存好的电影,这些都没能拿出来。她像个被临时通知取消秋游的小学生,只能抱着行李站在校门口,等着不会来的大巴车。
这算不上失恋,孟和苏想,她没有这样说的资格和立场。
孟和苏父母来高铁站接她,惊讶于她自己一个人回来,孟和苏只说祁秦有事会坐别的车次回来,却在苏爱华问“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么事”时哑口无言。
“我以为至少你会知道。”
她是这么对孟和苏说的。
这天是旧历的腊月二十七日。
第二天孟和苏起了个大早,父母纷纷感叹太阳打西边出来,放假后的孟和苏居然也会早起。她套上羽绒服,戴上毛线帽,全副武装后一言不发地出了门,连苏爱华在身后叫她吃了早饭再走都没理会。
“这孩子,一大早出门也不说要干什么去”,苏爱华嘟囔着抱怨孟和苏,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坐在餐桌前边用手机看新闻边吃早饭的孟丙文。
“今天是旧历几号?”
“你等等,我看看日历。二十八啊,怎么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孟丙文不解。
苏爱华看着他,像是觉得他实在无可救药一般摇摇头,朝他摆摆手不耐烦地打发他。
“吃你的饭吧。”
蛋糕是提前好几天就已经线上订好的,是特别订制,准备过程中孟和苏还和店主沟通过好几次的装饰细节,事到如今也不能突然临时取消。
孟和苏去取的时候,店主从冷柜里拿出蛋糕,不无得意地向她展示介绍。
“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样,这可是我的自信之作。当初你说打算要用它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