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地擦过他的皮肤,祁秦下意识抓住了一缕发丝。

轻微的拉扯感让孟和苏发觉到了这点,她不再急于证明自己的夸赞是出自真心,而是庆幸自己出门前不光洗了头,还抹了护发精油,此刻对自己的头发十分有自信,捧着头发丝献宝一样呈到祁秦面前。

“我今天出门前洗头了,你闻闻,可香了。”祁秦低头,鼻尖隔着发丝触到孟和苏手掌,她像被灼烧一样猛地伸回手,祁秦却没什么反应,头仍低垂着,轻嗅着,在气味混杂的公交车厢里捕捉那消失不久的余香。

“是很香。”

他抬头朝孟和苏笑笑,肯定她的话。

“我相信你。”

不妙,非常不妙。

孟和苏如此大费周章要拉赵冬礼入局的原因,不过是为了打破友情的桎梏,让祁秦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异性的存在,方便她在追逐与被追逐的设定下勾引他,但做贼心虚的是孟和苏,心怀不轨的是孟和苏,自乱阵脚的还是孟和苏。

在勾引到祁秦之前,大概孟和苏会先露馅。

“你是不是努力过头了?”孟和苏问他,“赵冬礼又不在场,要不是我了解你,都要误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

“不会吧。”她故意很夸张地笑,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大,“毕竟我们这么久的朋友了。”

“我表现得像是这样吗?”

像是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一样,祁秦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和苏,耸耸肩。

“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在孟和苏的立场上,他还不如否认来得好,因为那在孟和苏的意料之中,经年的暗恋培养出了她对痛苦的耐受度,听到了估计也只是难过一会儿,最后安慰自己“反正不一直是这样”。

可什么叫“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孟和苏猜来猜去都无从得知的他的心,要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孟和苏又从哪里能搞清楚?!

她接着想追问,捉住话题的尾巴穷追不舍,最好打得祁秦溃不成军,让他不管是被逼迫也好,昏了头也罢,稀里糊涂说出“喜欢孟和苏”这种话。她看着祁秦,可能是错觉吧,她竟觉得他的眼睛里带着鼓励和期待。

如果不是呢?

如果就是孟和苏的错觉和自作多情呢?

如果祁秦说“我是开玩笑的,以为你也是,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孟和苏该怎么办?

她怕她的渴切暴露出她的秘密。

孟和苏没有资格说赵冬礼,她也是个需要许多被爱的证明的人,她怕自己行差踏错,将她和祁秦的关系推向无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