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又到我的问题了。为什么是我？”

他问孟和苏为什么选择自己当作假的追求对象。

“因为你一看就会拒绝我，并且永远不可能被打动。你的择偶目标应该是那种在大众眼里评级和你相当、同样野心勃勃、不害怕优秀到成为众矢之的的清醒的聪明人，总之跟我南辕北辙。”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但孟和苏，我还没有功利到那种程度，连这种事情也会事无巨细的规划，高标准严要求。”

“是吗？那这么说，第一个夸你眼睛长的很善良的那个女生不是这样的人了？”

孟和苏看见赵冬礼的表情变化，第一次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她提醒赵冬礼：“没有隐瞒，绝不回避。”

“她不是。”赵冬礼还是答了，但也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一句，然后他整个人好像陷入回忆，最后自嘲般笑笑。

“其实她还说了别的，这句只是前半句。她说我长了双看上去很善良的眼睛，笑着看人时，总会让人以为自己是被喜欢着的，忘记了我是多么冷心冷血的一个人。”

“你绝对伤她很深。”

“应该是吧。”

“你一直没能谈恋爱是因为她的关系吗，她是你不能忘怀的人吗，类似一种初恋情结？”

“你的回合刚刚已经过去了，孟和苏。”

孟和苏“切”了一声，为赵冬礼的小气和他高耸的心墙。

她打算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发现啤酒已经所剩无几，她翻转瓶身，最后只倒出一杯泡沫远远多过酒液的空气啤酒。她盯着杯子，犹豫着是否要叫人多加一瓶，最终还是放弃。

“祁秦也有那么一个无法忘怀的人，她完美地满足每个我刚才描述的觉得你会设定的择偶标准，不如说，我就是照着她的样子说的。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但她只是祁秦一个人的童年玩伴和青梅竹马。”

“这就是你不告白的理由？”

“你的回合已经过去了。”孟和苏有样学样，拒绝继续作答，又问赵冬礼，“你会告诉他吗？”

“虽然我不算是个好人，但也没有那么坏。”他对孟和苏说，“你可以相信我。”

孟和苏还没来得及站起身鞠躬感谢他的体贴，紧接着听见他又说：“但你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告白？”

孟和苏简直要为他的求知欲鼓掌，她想自己可能当初做了错误决定，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所以引来了今日一难，被逼着在冬日的火锅店里，陷入问题循环。

“人们告白的理由往往出于喜欢，但不告白的理由却多种多样，因人而异。这是个复杂的综合性问题，我无法给你一个单一绝对的答案。”

“说好的绝无隐瞒，绝不回避呢？”

“刚才那个问题是免费赠送，所以不适用于这个要求。”

喝下两瓶啤酒的孟和苏依旧清醒万分，甚至反应比之前更快，赵冬礼在心里将她和第一次见面时比较，不由得感叹。

“孟和苏，有没有人夸过你很聪明，聪明到扮傻欺骗所有人只为隐藏一个秘密；聪明到懂得利用友情和爱情定义不明的区域来蒙混过关；聪明到过了头，以为自己能瞒得了所有人，却不知道你每次看向他的时候都漏洞百出。”

他说出孟和苏最不愿意去想的一种可能性：“万一，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呢？”

空调恒温 28 的暖房里，面前的火锅热气袅袅，孟和苏却觉得冷。

“你觉得他知道了？”

“应该还没有，所以我才说万一，毕竟前不久，他还说过你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单纯天真的一个，甚至到有点傻的地步。”

“哦。”赵冬礼想起来了，“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