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胜楠抽泣了一会儿,情绪缓和不少。她伸手撕了条长长的厕纸擤出来一大团鼻涕纸,然后红着眼睛说,“哭一下感觉好多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换了话题,“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样呢。看你接到小海了,那应该挺顺利的吧?我就跟你说不用担心那么多。”

吴家妮想到自己是靠那背叛了钱胜楠偷的东西才接到孩子,觉得脸皮烧了起来。她不敢直接回答,只接着话头说,“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相信楚杨会没事的。”

“嗯,还好有你陪着我。”

“我也很高兴能陪着你。”吴家妮又欣慰又尴尬地咧了下嘴,“不过我真的得用一下厕所了。”

“哦哦,好,”钱胜楠连忙开门出去,“你用,我去看看他俩。”

吴家妮跟在后面把门锁了后,赶忙两步跨到马桶前,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冲完马桶,她用手兜了些水龙头出的水把脸上沾到的呕吐物冲洗干净。

看着镜子里那个越来越面目可憎的骗子,她用双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扯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妈妈跟毛毛一样厉害。她会拳击,还要教我打拳呢!”

吴家妮出了卫生间,就看见小海从画纸上抬起头来,自豪地跟桐桐说。

“我也想学!”桐桐闻言瞬间抬头,渴望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

“咱们不要麻烦阿姨了,”因为桐桐的癫痫,钱胜楠尽量避免她做任何剧烈运动,以免触发发作。但看到桐桐暗淡下去的小脸,她又忍不住感到愧疚,不知道这样限制她究竟对不对。

“我都是瞎学的,不怎么专业,”吴家妮也走过去坐在钱胜楠身边,笑着跟她解释,“我之前很怕和人发生冲突,因此吃了很大的亏。想通过练冲突性的运动来锻炼自己的胆量,所以选了拳击。”

钱胜楠听了眼前一亮,受到很大共鸣,“其实我现在也怕和人起正面冲突。你这么说的话,我有点心动学拳击了哎。”

“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练着玩试试,要是想进一步学习的话再去报课。我就教你们几个简单轻松的动作,反正本来就要教小海,不麻烦。”

“好呀,”钱胜楠想想应了下来,“我陪着桐桐一起练也更放心。”

“耶!”桐桐开心地举臂欢呼,手里的笔没抓稳掉了,滚进了沙发底下。

见她用小短手够不到要爬进沙发下捡,离她近的吴家妮怕她磕到头,赶忙起身拦她,“别,我帮你捡。”

吴家妮撩起沙发上盖的罩布看了看,笔已经滚到了最里面的墙角。无法,她只能弯腰钻进沙发底下伸手去够。

沙发下的灰尘粉末,手中摸到的细小碎渣,只有罩布的最边缘下透着一缕微光。

这感觉如此的熟悉。

让她想起来之前自己也曾藏在钱胜楠家的沙发下。

22 你知道可能会是谁吗?

前往公司的路上,钱胜楠一如既往地一边开车一边听着罪案播客,但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昨天下午。

那个年轻但有点 M 型秃所以看起来有些资历的陈警官坐在办公桌后面,边打字边听钱胜楠汇报楚杨从自家厂偷了钱的事。周围的警员各自忙碌着,办公室里电话铃声、说话声、和打字声交织在一起。

“… 所以,我想问您能否调查一下这十万元的去向?如果还在他账上的话能否冻结?”派出所里没开暖气,她手脚冰凉,手指不安地揉搓着。

“这笔钱的去向对楚杨的失踪案可能是个关键信息,所以我会开始和银行协调调查的流程,需要一些时间。至于冻结,需要你父母那边提供资料另外报案经济犯罪,我们才能依法采取进一步措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