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穿插着好几个没回应的电话。

吴家妮叹了口气,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她的思绪纠缠成了一团躁动不安的蚂蚁,心里又痒又痛。她不自觉地又想撕嘴皮,但突然想起来了昨晚钱胜楠说,维持生活环境也是个阻止自己乱想的办法。

这两周她完全荒废了家里的环境,杂物在四面墙间肆意生长,让本来就不大的房间看起来十分逼仄。

我希望小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个温馨舒适的家。这样想着,吴家妮决定从客厅开始着手一件件收拾东西。

从沙发、桌椅、再到地面,家里原本的样子渐渐裸露出来。她沉浸到这个剥茧抽丝的过程里面,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痛苦,甚至不自觉地哼起歌来。

一个小时后回头再看客厅,虽然称不上窗明几净,但感觉好像能呼吸得更顺畅了。

这种改变让她多了点信心,一鼓作气从鞋架上拿来钥匙,把侧卧的门打开。

和其它房间完全不同,侧卧完美整洁得像个样板房。小床上整齐地铺着蓝色卡通的四件套和毛绒玩具。可升降的大书桌配着护眼灯和人体工学椅,还有两个空荡荡的书柜。

想象着小海见到自己房间时惊喜的表情,她的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刚搬来的时候她虽然有信心能赢官司,但还没有收到抚养权案的判决书。这种不确定性让她布置完就把这间房上了锁。现在,这个没人用过的房间仍然保持着当初的干净。她用湿巾擦了一遍书桌和书柜上的浮尘,然后恋恋不舍地关上了门。

现在曙光就在眼前了,她怀着希望没有再锁门。

就剩她那仿佛美妆店爆炸现场般的主卧了,吴家妮深吸一口气,用一样的流程开始灾后重建。

被四处乱扔的杂物被放回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卧室逐渐恢复到了两周前的样子。

唯一例外的是,她的几只包包并没有被放回原处,而是胡乱堆在了衣柜前。

直到所有其它东西都收拾完了,吴家妮不得不回来面对它们。

她的衣柜里有一格是专门用来收纳包的。那里面有她家里开始失控般蔓延杂物的根源。

打开那扇柜门,里面所有的包包都整齐地挂了起来,只有一个脏兮兮的黑色背包被塞在最里面。

那是她的潘多拉魔盒。

吴家妮咬着嘴唇思考该怎么处理它,半晌伸手拎它起来。

这只包在被提起来的瞬间,底下就凸出了一块。里面装的东西显然有点重量,被挂在钩子上后压得包底两边的角上翘,原本的平底变成了弧形。

她心里猛地一慌,又把它塞了回去,潦草地把地上其它的包包挂上把它挡得更严实,赶紧关上了柜门。

专心收拾房间的心流被这只包打断了,她又开始心烦意乱。走到桌子前查看手机,果然还是没有梁天佑的消息。

她忍不住再次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十几秒,就在她以为又要被自动挂断时,对面传来了梁天佑冷漠的声音。

“吴家妮,你不用联系我了,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

一声惊雷炸开,炸得她有点头晕。

他会这么说不能算是在意料之外,只是她之前一直抱着希望他只是放狠话,不敢真的挑战法律的威严。

她努力保持着镇定说,“你不遵守判决的话,我会申请强制执行。”

“强制执行又能拿我咋地?”他挑衅道,“我已经查了,他们最多只能拘留我十五天,又不能强迫我把小孩儿交出来。老子不怕拘留,大不了十五天后我再换个厂进。不过你把我拘了,我妈会不会怪罪在小孩儿身上,我就不知道了。”

血压飙升冲得她头嗡嗡响,但还是使尽全力维持镇定,打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