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严若朝感觉易朗这是同情心泛滥了,说:“那我们也管不了啊,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你天天去买他们的东西,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你也不能指望你做六便士的慈善,将来就能换一张到天堂的门票,不可能的。”

易朗突然眉头微皱,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冷静地直视着严若朝。他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微怒,一种他对严若朝的微怒。他以前从未对她有过这样的表情。

严若朝心想惨了,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可也知道不能道歉,不能助长他那泛滥的同情心,只好保持微笑说: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上天堂,你就是以前世面见得太少了,陡然见到这些垂垂老矣、脊背弯曲的老人还要自己挣钱,你内心就翻江倒海。那些老人的儿女也没有不养他们,但就像我外婆说的,他们要自给自足,不给儿女添负担。有些老人家的儿女说不定比你有钱多了,但他们就是宁愿过苦日子也不给儿女添负担。而且这些老人并不觉得自己生活苦,你说他们一个月领一百多不顶用,可就在十几年前,他们还一分钱都没有呢,还要交承包款。现在,他们不止不用交钱,每亩地还有几十块补贴,老人过了六十每个月还能领一百多,看病也不用自己出所有的钱,他们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感谢国家。不要拿他们和城市里的老人比,就让他们糊里糊涂地过吧,你的同情对他们来说,多余了。”

一番话说得易朗沉默了,脸上的表情是不解、无奈,但也渐渐变得柔和。

严若朝的左手叉住他的右手,又温柔地说:“你确实是世面见太少了,再加上我们这是长寿之长,八九十的老人一大把,他们又喜欢折腾挣钱,恰好就被你看见并当成苦难了。其实这人世间的苦难,你我见识到的都只是很小很小的部分,但我们无能为力。是你自己跟我说的,每个人的福或祸都是注定的,我们就不要参与到别人注定的命运中去了,好吧?”

易朗很艰难地笑了一下:“长寿之乡?难怪我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老人。那我要是经常来这里,也会长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