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倒酸梅汁。

“有用啊,得表扬。”严若朝吃着刚夹上来的鱼籽鱼汤泡,说,“有个男同事只休了两天的陪产假就来上班,二把手都拿他当好典型在大会上表扬他的奉献精神。我就不懂,一个男人在妻子生产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不陪在妻子身边,这值得大夸特夸吗?而且男人不休陪产假,家里连个真正坐月子的人都没有。”

易朗笑出了声,说:“可能他看过其他男人坐月子,感觉不太好,就想办法逃避了。”

“男人坐月子还感觉不好啊?又不喂奶又不带娃,天天就是睡觉和吃月子餐,一个月出来胖个十几斤,美的他们了。”

易朗又笑得左手手背抵住嘴唇:“你太有趣了,能把不好的事情说得那么生动。”

“是吗?”严若朝满意地挑了一下眉。她还生怕今天这顿火锅吃下来,自己在易朗心中会是一个女版“油腻萌”。没想到他竟然觉得有趣?

有趣,一个多么高的评价啊。

于是,她又接着吐槽了一些好玩的事:巴结讨好的男同事徒手接男领导的烟灰,被烫得一甩手打了领导一鼻子;辞职要走的女同事在二把手强调“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时,反驳说“畜生晚上也不会开会”;95 后新女同事被要求去饭局做服务工作时说,“领导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吃饭吗?”……

易朗听得笑不停。他这顿饭听别人说的话,这顿饭给出的笑容,比过去一年的总和都多。

他感觉很幸福,因为他的耐心和笑容,终于找到了主人。

“听你说话,感觉你工作也挺有乐趣的。”

严若朝立马说:“那没有,在那里工作几年,全是折磨,只有最后辞职那段时间过得爽气。”

“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辞职?”

“这还用说吗?在那上班天天都想辞职。不过呢,说实话,最终辞职也是因为我自己内耗。要是换了现在的我,就不会辞职,就在那呆着,准点去准点走,不加班不熬夜,不是份内的事我不做,不是我的责任我不管,不是我的黑锅我不背,只把工作当工作,不在乎任何看法,也不对升职和评先评优抱期待。简单上个班,做好自己的事,简单挣个钱,过好八小时之外的生活。”

易朗疑惑,这,难道不可以吗?他几乎就是这样过的。“那时候的你也可以那样做啊。”

严若朝叹气:“说了那时候我内耗啊,还很严重。首先这也算是辞职的间接原因吧我只上任副主任两年,在新一轮竞聘中就被刷下来了,这种事很少见的,一般升了中层副职都不会下来。面子上我感觉很过不去,当时也有一股好胜心,想图表现在下一轮再争回来。所以就经常主动积极地揽活、加班。有天有个班子领导要个很急的材料,本来不是我负责的,但主任问我有没有时间写,我就写到了半夜。可这个领导竟然也不睡,一遍一遍说不行,说他这是要向明天来调研的省领导汇报的,一定要写得天花乱坠,害我加班到凌晨三点。回去的路上开车的腿都在抖,红绿灯前踩刹车都踩不稳,就……”

也许是终于触到了伤心事,严若朝停了下来,脸上也不似先前那样明朗了,而是有了郁郁之色。

易朗看了很怜惜,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可又不知道合不合适。他只好说:“那也太危险了。”

严若朝叹了一声,说:“是啊,所以我赶紧停在辅道,车一停好我竟然就哭起来了,吓我自己一跳,索性就大哭了一场,等身体恢复了才又开回家。可第二天开会,领导却没有完全用我写的材料,这就说明晚上那么抠字眼抠细节抠标题和标点符号,根本就是不必要的折磨。所以,我感觉自己的工作谈不上有什么价值,就那时候,我决定辞职。这是我辞职的直接原因。”

严若朝的诉说并没有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