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弟弟这样说,严若朝觉得他似乎也有理。哎,对于男人,也不能要求太高,他怎么可能真正理解女人,真正和女人共情呢?不是每个男人都是易朗。
不过,她绝不能加入逼迫老妈回家的队伍,家里一共四个人,她如果还站老爸那边,那老妈得多寒心。
她叹口气说:“这事我们都别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但我想你凭良心说,你觉得妈是现在快乐还是以前快乐?你觉得爸对妈好不好?如果你有女儿,希望她和爸那样的男人一直过下去吗?他除了不动手,农村男人所有对女人的恶意他都有,瞧不起、控制、冷漠、语言暴力、把外人看得比自己老婆还重要等等等等,我要是生活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早就反了。还有嗲嗲小嗲(方言,爷爷奶奶),你觉得他们对儿媳妇好吗?小嗲对嘎嘎(方言,外婆)都可以很好,可对老妈,总有一种不知从哪来的刻薄,三天两头找茬。你让妈回去干什么?继续受委屈吗?”
“可……”严若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好一会道,“可家里总得有个人受委屈,才能换来和平。”
听了这话,严若朝惊呆了!凭什么就是妈妈受委屈呢?为什么就一定要有人受委屈?不可以互相关爱吗?
她在心里默念着算了算了,他是个男人,别对他要求太高。
最后,严道海还是一个人回去了。这一次,他没有赢过妻子。
以前不管两人怎么闹,宁新平最后都会妥协,因为她要替儿女着想。可现在,她听了女董事长请外面的人来讲的关于如何做女人的课,她知道了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不必一切都为儿女牺牲。再说,这个“为儿女牺牲”也未必能给儿女带来幸福。儿女也不是她生命的延续,也不属于她,她正在学着对儿女放手,尤其是放手对女儿的控制。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女儿的住处了,随她家里怎么乱吧,随她东西怎么放吧,那是她的生活,她觉得舒服就行。
严道海回家一两天,经他大喇叭宣传,家里亲戚就全知道了严若星订婚的事。而且他还选好了吉日,腊月二十八办婚礼。
严若星觉得太急了,年末他很忙,再加上还要装修孙雾的房子,实在没空筹备。
严道海说:“你们夫妻只要抽空去拍婚纱照就行,其他的交给我。农村婚礼又不像城里在酒店办,在家里办,我保管给你办得热热闹闹,体体面面。”
严若星一想,也是,在老家办婚礼,肯定不用他费什么心,于是就这么定好了。严若星便把孙雾拉进严家群,两人在群里说了自己的计划,大家都觉得可行。
严道海在妻子那受挫,决定靠这次儿子婚礼立威,说:“那这次婚礼我来全部负责,歌舞表演、婚庆公司我都有熟人,你们放心。你妈不回来就不回来,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宁新平懒得听丈夫的嫌话,毕竟儿子结婚是大事,她发语音说:“你先忙前面的事,我提前一周请假回去,我们正规公司,也是有年假的,我三年来从没休过假,这个假领导肯定会批,你放心。”
严若朝是真心替弟弟开心。一想到这个比自己小了八九岁的小男孩,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上寄宿中学每周末回家就看到他隔很远来接自己的小男孩,爷爷奶奶给他钱他总是问“姐姐你有没有钱”的小男孩,没想到一下子就要当丈夫了。
时间真是有魔法,想想还有些感慨。
严家大的亲戚群里,有人催她和连秋画,说弟弟都跑到她们前面了,她们还不急?尤其是秋画,三十了连男朋友都还没有,说芳儿好歹结过婚现在也有对象。
惹得连秋画差点在群里说“谁说我没男朋友”,不过她还是忍住了。邵南音的表现,还不足以让她告诉别人他的存在。他很好,但现在只是在享受恋爱,事实上两人都在享受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