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人微言轻却挑战权威,只会被当成疯子

于艳又是一笑,说:“你自己不知道吗?人格平等论啊。”

“噢,那件事我可以肯定我是绝对没错的。”这件事严若朝十分笃定,没有任何怀疑。

那时候他们的分管领导,一个下班了不喜欢回家只喜欢在办公室里和男同事打游戏或者扯谈的男人,总是指使员工做他的私事,拿快递、买药、买晚餐、洗车、送衣服去干洗、给老婆送东西等等。她刚进去的时候要她干她也干,想着偶尔帮一下领导也没什么,人与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的。可是慢慢地她发现,这个领导不是偶尔,是一直,而且不管什么事,就算他自己能办的,他也要别人办,甚至包括给他孩子辅导作业。

关键是这风气不止他们部门,是整个那栋楼都是如此,而且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给领导做一些私事是荣幸,而且还要机灵点,不要让领导开口,要去动帮领导分担。比如去领导办公室听他分配工作,眼尖的同事就会把领导桌上堆满烟灰和槟榔渣的烟灰缸先倒了洗掉,眼不尖的就会被说是不灵泛、挨痴。

严若朝就被说是挨痴,她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可悲感。他们只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当佣人的,打一份工挣一份钱,他们做事公司发钱,他们的工资又不是领导掏钱,为什么要没完没了地给领导做这些小事?领导自己倒个烟灰缸都不会吗?他们又不是巨婴。不对,总是有人给他们倒烟灰缸,倒把他们养成了巨婴。想想这些男领导真是好过,虽说工作压力大,但在公司有人使唤啊。

所以严若朝很想拒绝给领导干私事,想扭转这股风气。她知道劝一些老同事没用,所以她等机会,等新进来的 95 后。确实,年轻人刚进来还是很有个性,可是不出两个月,在各种 PUA 之下就慢慢同化了,连领导要抽烟就立马点打火机都能做得贼顺溜。盼着年轻人整顿职场呢,哪有整顿啊?

有一次加班,办公室就只有严若朝和两个年轻同事参与,他们正干得好好的,其中一个年轻同事被领导打电话来叫他去接,因为领导知道要喝酒,没开车。因为是周末,管公务车的同事不在,这年轻同事就开着严若朝的车往返三十公里去接领导。

严若朝以为这领导喝得大醉,可他是清清醒醒来的,严若朝心想,你就不能打个车吗?非要拖我们工作进度?

也就是那天做完事,严若朝叫了肯德基请两位新同事,顺便“教育”他们,主要思想就是我们不应该给领导办私事,以后要学会拒绝。年轻同事问,为什么不能办私事?拒绝领导那不是不尊重他吗?

严若朝说:“我们只要把工作做好就是对领导最大的尊重了。偶尔帮帮忙无所谓,但总是被指使,你们不觉得变味了吗?有没有觉得我们像《唐顿庄园》里的仆人一样?我们和领导的关系不平等了知道吗?虽然我们和领导是上下级,在工作中我们确实应该听领导的,但是在人格上我们是平等的,我们不应该被指使,不应该自动自觉地成为领导的服务人员,那样不公平。以后领导再提什么私事,如果会耽误自己的正事,或者自己不方便做,就拒绝。记住,我们和领导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她话一说完,背后响起一声冷哼。严若朝一听这声冷哼,心想惨了,不会这么巧吧?刚刚她说得大义凛然,那是想在小辈们面前有点正样,而且是知道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但是现在,领导从哪里冒出来的,偷听了多少?

严若朝都不敢回头。还是两个年轻同事先叫了声“某某总好”。

这分管领导还是进来了,搬了个椅子坐下:“来来来,严若朝,继续说说人格平等,你要怎么跟我人格平等?”

严若朝尴尬笑笑,既然都这样了,那也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意思是说,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