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他摇了摇头:“不多的老师。”

和老师给他的相比,一点都不算多。

视线不经意间与容闻良交汇,宋辞舍不得移开,又不能再多看一眼,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老师和他,再待下去可能要被看出点什么。

刚想开口要走,容闻良却叫住了他,握着他的小臂,把他拉到了角落里:“那个医院对你来说太可惜了,你这么优秀,我想把你推到更高的平台。”

可今年的工作并不好找,连他以为凭借自己努力得到的机会,一锤定音还是因为容主任的大名。

“老师,这些事情可能不那么容易,我同学说有的医院直接开价五十万”

容老师只揽着他的肩,低头看他时有种风发的迷人意气:“我去试一试,要是事情成了,我们不是还挣了五十万?”

宋辞眨了眨眼睛,有人在叫主任,容闻良松开了他。

诊室里只剩下他和师弟师妹,老师一走大家围了上来,一脸八卦和好奇。

“老师和师兄好亲。”

贴过的皮肤似乎还留存着容闻良的体温,宋辞眼睛很热:“老师对他的学生都很好,明年、后年你们也会是一样的。”

他是容闻良的学生,唯有这件事光明正大,一辈子也不会变。

进入社会是一个磨砺过程,青涩的脸再怎么努力也难以掩去稚气,人情冷暖、世故圆滑都需要勇气尝试。

为了心仪的岗位,宋辞第一次带着礼物和叔叔阿姨们吃饭,笑容僵硬肢体麻木,几乎被饭局压得喘不过气来。二十七岁了还要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被家长叫出来表演:“你猜猜你二叔的糖尿病吃哪几种药?”

这样勉强而又尴尬,他磕磕绊绊地回答完,长辈们知道他不善言辞,喝过两杯终于放过了他。

阳台上吹过夏夜的暖风,玻璃门将喧闹与安宁隔开,宋辞终于可以静一静。正胡乱玩着小游戏打发时间,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容老师”。

他连老师的全名都不敢备注,欲盖弥彰地宣告着这个人的特别:“喂,老师。”

“不想留在二院的话,你喜欢哪个地方?”

背景音有些嘈杂,有酒杯碰撞的声音,也有交流谈笑的说话声。

“Y院工资最高福利最好,”他垂下眼睫,那是离容闻良最远的地方,“我我都可以,老师。”

“好,我知道了。”

本来是个颇为麻烦的面试,毕竟表演了半天,叔叔阿姨的答案模棱两可,但他轻轻松松地上岸了。

他把好消息告诉师兄,师兄告诉他,那天老容去和某位领导谈事情,第二天没来上班:“喝了不少明明是对方找他有事,不知怎么他反而喝得那么多。”

见一面少一面,多陪陪容老师,老容有点伤心,每个人都对宋辞这么说。

赵静心埋怨他不去老师那里央个人情,就算不能留在二院也能在看得见的地方上班,跑得这么远看一眼都不容易。

可他不能。

他怕自己忍不住告诉容闻良,有一个学生爱上了他的老师,连累为他付出这么多心血、对他期望这么高的容老师陷入尴尬与两难。

他在新单位附近找了个房子,买了一辆不贵的车,周末和夜班回家都会很方便。

师兄师姐还打算在他领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坑他一顿饭,他舍不得科室里的每一个人。

科室里主任听说他是容闻良的学生,还开玩笑让他带头发展科室康复技术。

宋辞最后一次站在诊室里,跟他的导师事无巨细地汇报了所有。

他没有说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所以去了离容闻良最远的医院;也没有说其实整个二院他感情最深的人,是带了他三年的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