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老师被这种示威方式气得说不出话来,带着那三个人走了,临走前警告陈也:“一会儿在教室外面罚站,晚上写篇检讨,至少八百字,明天交给我。今天不许找事儿,会有人来福利院,你再找事儿今天别吃饭了。”

这套流程陈也很熟了,他在洗手间的水池洗净了脸上的血,没去关心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步深一步浅地往教室的方向走。

他并不是惧怕威胁,他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压下他体内想杀人的欲望。

他确实不是个正常人,可能是个变态。

似乎没什么事儿值得他提起兴趣,日复一日的生活早已沦为一摊死水,只有在拳头砸到皮肉、鲜血划过伤口时他才能意识到,原来他还活着啊。

如果他能拥有一把刀,不用太大,可以藏在袖子或是口袋里就好,但一定要锋利尖锐。

他知道他会做出来的。

陈也背靠着墙,笔挺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他要比同龄人高很多,长相与性格相反,是个极周正的模样,尽管眉眼还没完全长开,但能捕捉到剑眉星目的影子。如果忽略晦暗的眼神和阴郁的气质,勉强可以算作一名挺拔、帅气的少年。

教室屋顶的风扇太过年迈,像台缺少零件的机器吱呦吱呦缓慢地转,无法驱散一点夏日的炎热。老师无视外面罚站的陈也,快步走入教室,对着底下乱哄哄说话的孩子们拍了拍手:“安静一下孩子们,不要说话了。一会儿咱们班要来一个小朋友,他会在这里听一天的课,大家要积极和他交朋友,热情一些,知道该怎么做吗?”

底下传来拉着长声的“知道”

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过,有钱人家的小孩过来体验生活,说是待一天、交朋友,其实根本看不上他们,一般坐个十分钟就吵着走了。这些孩子都是蜜罐子里泡大的,被家长捧着宠着,哪会乐意在这条件简陋的孤儿堆里待着。

老师的话陈也当然听到了,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一直是个边缘人,不管在哪。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教室的位置处于三楼,陈也已经被晒出了汗,刺得伤口一阵阵地疼,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越过栏杆向下看。

下面是生硬的灰色水泥地,暗淡无光得如同他的眼睛。

没等他的思绪飘远,远远便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陈也往楼梯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院长与几名老师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向教室这边走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这种笑让陈也觉得恶心,每当有投资者或者有钱人来,这些大人便会换上假意盈盈的笑,丝毫不见对他颐指气使的丑恶嘴脸。

中间的男人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如此热的天气还穿着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胶到脑后,对他们的恭维面无表情。

可能是对这个年纪的男人有种特殊的敌意,陈也多看了几眼。只见那个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又弯了弯腰,对身后说了什么。

陈也这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个小男孩儿,矮得被这些大人挡住都看不见。小男孩背上背了个小小的米色书包,穿着浅粉色的短袖和白色的短裤,脚上蹬着双白色的运动鞋,脚踝处露出短短一小节白色棉袜。

太白了,又白又干净,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光穿得白,长得也白。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让陈也莫名想到了牛奶。

他之前见过最白的东西就是牛奶,不过在福利院的牛奶经常被别人抢,久而久之他开始讨厌牛奶。

那男人牵起了小男孩儿的手接着走,走到教室前,可能是站在门口的陈也太过突兀,小男孩儿好奇地看了看陈也,正好对上陈也淡漠的、居高临下的眼神。

或许被陈也脸上恐怖的伤吓到了,小男孩儿明显抖了一下,又长又翘的睫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