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里是鲤鱼突然甩尾,把穆鹤山的思维从远处拉回来,他伸手捏了捏鼻梁,眼镜被他拿在手里,离了清晰的视野,倒是更让他安心,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再次走进了胶片房里。

就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的辨认着照片上的图案,他想挑一张相对好画些的,炮灰的角色戏份不重,那有些气力能省则省。

照片上的人还没几年后成了名角的气势,多少还有些拘谨,对着相机的正面都没有几张,穆鹤山看见一张微侧脸的,伸手取下,在照片被取下的瞬间,露出它后面那张照片,穆鹤山冷不丁对上那张照片,忍不住后退。

照片上的楚云像是透过照片看着他微笑,在昏暗的房间里让穆鹤山有些喘不上气,捏紧了照片,夺门而出,在快步回房的时候撞上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而出来透气的楚云。

"少爷?"楚云看见他手里捏皱的照片。

穆鹤山只能停下脚步,缓了呼吸,把照片给他看。

"怎么样,你的魂是不是还在身上。"过了会儿,穆鹤山把照片拿回来,抖了抖,"下个月也找个时间吧,戏服的纹样多,我得画上一段时间。"

把手里的照片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边上站着的楚云,穆鹤山突然笑了笑。

"无论看多少遍,还是真人漂亮。"

说完就绕步离开,楚云只看得到他离开的背影和有些慌乱的脚步。

直到房门关上,穆鹤山才有种脚落在地上的感觉,那张照片上的楚云,像是上一次在上海成了名角的楚云,穆鹤山看过无数场他的戏,熟到把每句词记在心里,他不可能会认错。

但系统的记录显示楚云上一次一直活到了七十岁,自然的老死,按理来说根本不符合之前世界紊乱的规律。

【或许只是凑巧】

"不会的,主系统可从来没有什么凑巧,只有蓄谋已久。"

一周目也就算了,如果在二周目放松警惕,那无异于自找麻烦,穆鹤山草草用过晚饭,坐在书桌前,墨水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片痕迹。

心不静,连带着一个字也写不出。

叩叩

有人敲门,穆鹤山刚起身,门却被人推开,夜晚风大,那个人身上的长袍被风吹起边角,合上门,慢慢走近穆鹤山。

"鹤山。"

楚云手上也拿着一张照片,轻轻放在书桌上,那是那张让穆鹤山心惊的照片。

"你画这张好不好?"

穆鹤山不由得后退,他退一步,楚云就向前一步。

"你是谁?"他这样问。

楚云伸手牵住穆鹤山的手,把他逼近墙壁,在自己营造出的小空间里闭气凝神低头看着穆鹤山。

"我是楚云。"楚云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看,我是楚云。"

穆鹤山却只觉得指尖的凉意一直蔓延到心脏。

"可你和之前看起来不一样了。"

楚云的手指勾着他的小指,语气淡淡。

"有时候晚上天黑下去,人才能看得清自己。"楚云给他拢了拢领口,一双含情眼看着他,"我再怎么变,也都是楚云。"

楚云扯出白天夹在书页里的相片,揉皱在手心,尖锐的边角割出一道血痕,但他只是让穆鹤山看着桌上新放的照片。

"画这张照片好不好?鹤山。"

就像昨天夜里一样,穆鹤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