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赵连娍三叔父家的次子。

赵连娍朝他笑了笑,七哥不比八哥活泼,两人一动一静,在同一家书院读书,想必每日过得很有趣。

她看着两张熟悉的面庞,不免又想起他们上辈子的惨状,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这辈子,她一定要改变一切!

“人来齐了?”半晌,赵老夫人才开口:“都坐下吧,站着做什么?”

“坐。”

平南侯招呼了一声。

众人各自坐了。

赵老夫人吩咐,让在家中的诸人都必须来,从她的角度一眼看过去,跟前都坐满了。

“大郎先说吧。”赵老夫人缓缓开口。

平南侯赵廷义坐直身子道:“母亲,儿子以为,宁王殿下此举太过,娍儿这门亲事,留不得。”

赵老夫人垂着眼睛问:“秀萍怎么说?”

大夫人钟氏的闺名叫“秀萍”。

钟氏和缓地道:“母亲,儿媳听您和大郎的安排。”

她心里是疼赵连娍的,但孝心第一,她不敢明着违逆婆母的意思。

“母亲。”彭氏性子急,忍不住道:“这件事情,我看就不用商议了吧?

我们娍儿还没嫁过去呢,宁王就做的那么过分,要是嫁过去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她今日铺子里有事,没去稷园,否则高低得骂朱曜仪几句,她可不像大嫂那么温婉。

“你能代表全家人的意思?”赵老夫人眼皮一掀,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彭氏声音小了下去,却没有让步:“至少我能代替二郎的意思。”

赵连娍的二叔父常年在外跑生意,多数时候不在家中,里里外外的生意都是彭氏说了算,二叔父也和二婶娘一样,是十分疼爱赵连娍的。

赵老夫人不理会她,只问道:“老三怎么说?”

赵连娍的三叔父赵廷福是个读书人,如今在翰林院任从五品的侍讲,属于“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什么事,只要与他无关,他都不会管。

听闻赵老夫人问他,他抬起头道:“宁王殿下当众做出这样的事,儿子以为他不……”

不足以让娍儿托付终身。

这是话才说了一半,身旁的妻子刘氏忽然悄悄踢了他一脚。

他不由看过去。

就见刘氏朝他使眼色。

他会过t意来,转过方才的话道:“宁王殿下不好还是好,都不是我们能评判的。

他毕竟是王爷,身份尊贵。

而且,这件事情也要看娍儿自己的意思,我不好给她做决定。”

赵连娍眼看着三叔父转了口风,再看看面带微笑点头赞同的三婶娘,抿唇笑了笑。

三婶娘出身不高,父亲是个地方小吏,家里姊妹众多,三婶娘是最小的一个。

三婶娘为人不喜与人争执,也不爱参与各种事端,只顾保全自己的小家,她膝下的四哥、七哥都被管束的不喜多言。

但她不恨三婶娘,虽然平日里,三婶娘有各种小心思,可到事情临头时,三婶娘还是很勇敢、很有气节的。

上辈子,朱曜仪以死威胁三婶娘帮着一起迫害她,三婶娘一口唾在朱曜仪脸上,撞墙自尽了。

赵老夫人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看向赵玉林和裴楠楠夫妇。

赵玉林是大房庶出,排行第二,就是赵惠珠的父亲。

他原本也和大哥一样,随父从戎,后来腿受了伤,走路有点跛足,便一直养在家中了,如今跟着二叔父,学着做生意。

赵连娍记得,二哥性格温顺,在她没有出事之前,对她还是很好的。

但从打她带着小葫芦归家之后,二哥对她就不像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