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帝京城里,还有多少事是能瞒的过朕的么?”嘉元帝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为何不早和朕说他伤你之事?”

“儿臣想拿赵连娍威胁他,谁知反被他……”朱平焕愧疚的垂下眸子。

“你即便想威胁他,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你背后即使有朕,也是处于劣势,这不是下手的好时机。”嘉元帝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朱平焕听出嘉元帝并不知道他打算私自藏起赵连娍的事,顿时松了一口气:“父皇说的是。”

“以后有事,及时和朕说。”嘉元帝上下扫了他一眼:“朕不会让你白白被欺负了。”

“谢父皇。”朱平焕露出感动之色。

嘉元帝这才言归正传:“赵连娍恢复记忆了,你可曾得知了消息?”

“是。”朱平焕点头:“儿臣听说了此事。”

“上一次,你吃亏吃在赵连娍不记得你。”嘉元帝看着他道:“眼下的情形,倒是对你有利了。”

朱平焕眸子里隐着希翼:“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去找赵连娍?”

“不是找。”嘉元帝纠正他:“是利用。

你们有幼时的情义在,赵连娍后来所遇的,一个李行驭,一个宁王,都不是良人。

她心里对你,定然是念念不忘的,朕觉得,这就是可利用之处,你以为呢?”

“父皇英名。”朱平焕赞同道:“父皇放心,儿臣定然会尽心尽力的。”

“不必着急。”嘉元帝拍了拍他的肩:“李行驭在朝中虽无党羽,却有威信,群臣惧怕入骨,除了朕和你,没有人敢动他。

但他即使无人帮扶,也是根深蒂固,只一个武德司就够朕和你忙活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行驭在朝中不是一日之内起来的,也不会一日之内就消亡,一切从长计议就是。”

“是。”朱平焕郑重应下:“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朕是悄悄出来的,得回宫去了。”嘉元帝起身:“你好生养着,朕在朝堂上等你回来。”

“儿臣恭送父皇。”朱平焕赶忙下床相送。

嘉元帝跨出门槛,回头道:“如今你伤着,这伤又是李行驭造成的,倒是个让赵连娍亲近你的好机会,别错过了。”

“是。”朱平焕应了。

嘉元帝一走,他立刻叫过随从,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阵:“明白了吗?”

“是。”那随从问:“殿下,属下现在便去吗?”

“嗯。”朱平焕颔首:“即刻便去。”

那随从应了一声,冒雨去了。

朱平焕再次立在了廊下,看着漫天的雨丝,眸底起了志在必得之意,有父皇的暗中支持,有从小和赵连娍培养起来的情意,李行驭拿什么和他斗?

“夫人,这天儿t也真是奇怪。昨儿个天黑了下那么大雨呢,今儿个一起来又这么热。”

云蓉站在赵连娍身后,卖力的给她打着扇子。

赵连娍近来燥热的很,一早起来总叫着要加冰,云蔓为着她的身子考虑,一直劝说她不能再加冰,也就只能苦了云蓉给她扇风了。

赵连娍看着窗外苍翠欲滴的石榴树,上头的果子小小的,还绿着呢:“是啊,这天真是要燥死我了。”

主仆二人说话间,云燕进来了:“夫人,您看看谁来了?”

赵连娍探头往门口瞧,不由又惊又喜:“二婶娘!”

这阵子铺子里忙,她可有几日没有见着二婶娘了。

“娍儿。”彭氏笑着进了屋子:“别站窗户那,热气大。”

“夏天,外头的景儿怪好的。”赵连娍回身走向她:“我有心想出去走走,又怕身上重走到半途累了,想想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