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摇了摇头,不说话了,她虽然有几分可怜那些人,但也没蠢到这种地步。

不过,李行驭做事确实干脆利落,难怪嘉元帝一直重用他。

“妇人之仁要不得。”李行驭拉过她的手把玩:“你是打算用这双手,杀了朱曜仪么?”

他笑看着她,他能察觉赵连娍对朱曜仪的恨意,但他不知道这恨意源自何处。

如果只是被迫定过亲,绝不会有这么深的怨恨,或许此行能解开他的疑惑。

“可以吗?”赵连娍期待地看着他。

“当然可以。”李行驭笑了,在她光洁漂亮的额头上亲了亲:“只要你一直这么乖,什么都可以。”

赵连娍垂了眸子,没有再说话。

天寒地冻,越往西北越冷。

朱曜仪半死不活的走了一个月有余。李行驭待着赵连娍乘马车,不过追了八日而已。

荒凉的土石山上,草木枯黄,一丝绿意都没有。长满枯草的道路边,朱曜仪正被几个衙役催促着,一瘸一拐的往前行。

马车追上近前。

“让一让。”衙役用手里的大刀推了推朱曜仪。

这衙役也是老人了,懂的多。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赶马车,来者必然非富即贵。他赶忙催着朱曜仪和他的几个同僚一道,让在路边。

马车却停了下来。

那老衙役抬头往马车上看,马车上却没有丝毫动静。

他正疑惑之间,后头掠上来几个人。

“十四大人!”

老衙役一看到十四,顿时露出一脸谄媚,上前行礼。

十四是李行驭跟前的人,帝京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衙役、侍卫,有许多都认得他。

“客气了。”十四公事公办的回了一礼:“我家主子和夫人在马车上。

犯人你们送到这里便可,这是接受的文书,这是我家主子请各位吃茶。”

他说着话,将手里的文书和几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一并递了过去。

老衙和其余几个衙役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过多的犹豫,便伸手接了东西。

几人纷纷致谢:“那就多谢国公爷了……”

既然李行驭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后路,还这么客气给了他们银两,他们又不用继续当着苦差,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几天启程回去便可,这谁不乐意?

至于朱曜仪,李行驭自然会处置,跟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们要做的,只有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其他都不用管。

他们虽然有四个人,但没有一个人对“守口如瓶”这件事有什么异议,出银子的人可是李行驭,要敢胡言除非他们豁出去一家老小的性命。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朱曜仪见状慌了:“父皇有旨,让你们押送我到目的地,这才到了……”

他不知道李行驭和赵连娍是做什么来的,但他有一种特别特别强烈的预感,他命不久矣!

“朱曜仪,你已经是庶民了,注意你的称呼。”老衙役对着其余几个同僚一招手,齐齐朝着马车行礼:“国公爷,国公夫人,小的们就先告退了。”

朱曜仪见他们真的走了,绝望的往后退了几步,看到赵连娍撩开马车帘子出来,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痴痴地看着。

赵连娍还是最初的模样,新月眉,瑞凤眼,明艳不可方物。他也曾迷恋过这张脸,到底是什么环节犯了错?

赵连娍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走到朱曜仪跟前,目光死死钉着眼前的人。

路途上一个多月,朱曜仪手脚锁着镣铐,一路上显然已经吃尽了苦头,头发胡子脏兮兮的黏成一团,衣裳破破烂烂,大冷天居然光着一双脚,宛如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