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囚车里躺着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头发脏兮兮的披散着,看不清长相,但看身形有点像朱曜仪。
她惊讶:“那是宁王?”
李行驭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赵连娍转过头看他:“你不能这样对待他。”
朱曜仪要是以这一副面目回去见嘉元帝,嘉元帝必然会动恻隐之心,朱曜仪就不会死了!
“你心疼了?”李行驭俯视着她,周身迫人的气势沉沉的笼着她。
“陛下见他这样,必然不忍心定他的罪。”赵连娍解释:“我找些人给他收拾一下,穿戴整齐。”
李行驭偏头盯着她:“我怎么还是觉得,你是心疼他了?”
赵连娍无力解释,遂叹了口气,转过脸不理他。
“心虚了?”李行驭偏凑到她跟前。
“夫君不愿意就算了。”赵连娍不想同他纠缠。
“你这张嘴,惯会骗人。”李行驭粗粝的大拇指抚上她柔嫩的唇瓣:“是我错信你了。
你和朱曜仪纠纠缠缠那么多年,怎么会一点情意都没有?
要不是做了那些梦,你早就嫁给他了是不是?”
他说着便生起气来,用力捏着她的下巴。
赵连娍吃痛红了眼圈,忍不住用力推开他:“我恨不得他现在就死,怎会对他有情意?
夫君就是太闲了,总爱自己捡些绿帽子来戴,喜欢戴你自去戴,别来冤枉我!”
她小脸红红,气得不轻,有些口不择言的。
李行驭又凑过去捏她脸,咬牙回道:“拜你所赐,我还用去捡?”
“夫君说话要有证据。”赵连娍再次推开他手:“说我和谁有染,你要拿出证据来!”
她又气又急,掩面哭泣起来。
“你哭什么?”李行驭语气软了下去。
赵连娍偏过身子不理他。
“行了行了,别哭了。”李行驭又挑开帘子:“我和你说实话,那不是朱曜仪,是我找人假扮的。”
赵连娍闻言,顿时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看他。囚车里不是朱曜仪?那真正的朱曜仪呢?
“我派人将他从另一条道押送回去了。”李行驭凑近了,声音压得低低的,顺手揩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赵连娍怔了片刻:“是怕有人截囚车吗?”
“怕是不怕,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李行驭粲然一笑:“朱曜仪敢通敌,必然有不少人支持,且他在帝京经营多年,自然有一股势力在其背后,这些势力盘根错节,互相扶持。
朱曜仪倒下,他们谁也活不了,必然会有人来截囚的。”
他姿容实在出色,赵连娍被他这一笑晃了眼睛,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是……是这样。”
“你看那辆囚车里是谁。”李行驭又往外指了指。
那囚车有些远,里头站着一个人,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头伸在外面,看起来一副不屈的模样。
赵连娍仔细看了两眼才道:“是尤佐良?”
看到尤佐良,她不禁想起来尤遂初来,也不知尤遂初如何了?
那囚车边上,还锁了一些人,被士兵们驱赶着往前走,她看不清,也不知尤遂初在不在其中。
“不是他是谁?”李行驭不悦合上了帘子:“看见尤遂初了?
他父亲追随朱曜仪通敌,这是他该受的。”
赵连娍默默坐正了身子:“我若说我没有看清囚车下面跟着的都是谁,夫君信我吗?”
从李行驭的话里,不难听出尤遂初就在那一群囚犯里。她确实觉得尤遂初怪无辜的,可摊上尤佐良这样的父亲,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