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醒了,只不过想悄悄观察赵连娍,才没有睁眼。
昨夜的事,他虽然猜到了赵连娍是在喊尤遂初,但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不料赵连娍竟会是这样的表现。
“我好痛好痛……”赵连娍捂着脑袋痛哭。
“你想到了什么?”李行驭抱紧她:“别胡思乱想了,停下来就不疼了。”
之前,太医提过,赵连娍强行回忆失忆的那段过往,脑袋就有可能剧痛。
昨夜,赵连娍病成那样都没哭,这会儿却哭得凄惨,可见她有多疼。
李行驭焦灼不已。
赵连娍依着他的话,放空思想,什么也不去想,脑袋中的疼痛才逐渐消散了。
她掩面啜泣,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实在是太难受了!
“再坚持坚持。”李行驭看了看天色:“他们应该晌午时分会赶到。”
“他们能找到我们吗?”赵连娍开口,才察觉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喉咙里也很痛。
她这身子骨,也真是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而且这次病的还有些厉害,真的如李行驭所埋怨的一般,她只会拖后腿。
李行驭说的“他们”,应该是武德司的人。
“能。”李行驭对此很有信心:“我沿途留了记号,云燕会想办法通知他们找过来的,不过他们从瘴河那边赶过来,需要时间。”
赵连娍点点头,不想开口。
“你平时怎么称呼尤遂初?”李行驭忽然问了一句。
“嗯?”赵连娍不解,黑眸中都是迷茫。
李行驭看着她不言语,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赵连娍思索了片刻,才有点迟钝地道:“我不称呼他什么,我和他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即使她现在脑子不怎么转得动,也能猜到李行驭肯定是拿这话试探她和尤遂初的关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李行驭改不了小心眼。
“那你小时候叫他什么?”李行驭不甘心,盯着她问:“你叫他‘阿尤’么?还是名字?”
“都有吧。”赵连娍回他。
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了?
李行驭听了这话,唇瓣抿得紧紧的,没有再问她什么。
“我躲在树洞里的时候,尤副将带人从旁边经过,我听到他们对话了。”赵连娍怕他怪罪尤遂初,吃力的解释道:“那个肉干,是尤副将早早的就做了手脚,留着以防万一的。尤遂初并不知情。”
尤佐良所做的事情,便该由尤佐良自己承担。她不想尤遂初受牵连,尤遂初真的是她出事之后少数几个还对她好的人之一了。
她真的特别珍惜身边这样的人。
“这么说,他对你挺真心的。”李行驭讥讽道:“你对他也挺好,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了替他说话。”
“我只是不想冤枉……啊……”
赵连娍话说了一半,忽然痛呼了一声,抱着受伤的手臂,疼得僵在那里。
是李行驭忽然松手,将她抛在了地上,撞到了手臂上被狗咬到的伤处。还好李行驭是蹲着的,否则只怕更痛。
“既然他那么好,你让来救你好了。”李行驭起身扯过她身上裹着的衣裳,拿起剑便走。
疯子!
赵连娍痛的闭了闭眼睛,她没有开口挽留,李行驭向来说翻脸就翻脸,昨夜能大发慈悲救她一命,已经是她命不该绝了。
她本就不指望李行驭能一直护着她走出去。
她缓了片刻睁开了眼,调整了一下姿势,缓缓挪到之前李行驭坐的树边,扶着树坐起身来。
火堆快燃尽了,旁边搁着水壶。
赵连娍拿起水壶晃了晃,里面还有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