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拿着包裹,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之中。

“夫人,快走吧。”云燕也于心不忍,但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耽误不得。

“快。”尤遂初也在催促。

赵连娍只能回头看了看,跟上他们二人的步伐。

白云镇就在山脚下,四面环山,离北山尤为近,三人很快便进了林子。

林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树木稀疏的地方,能看到隐约的月光,但也不起作用,根本看不清什么。

“夫人,您跟好了奴婢。”云燕拔出手中的剑,在前面开路。

尤遂初在后头护着赵连娍。

赵连娍虽然有上辈子的经历,t但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在半夜逃过命,爬过山,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但遇上了总要面对,她将包裹系在身上紧了紧,紧跟着云燕的步伐,前后两人都是为了她,她不能拖累了他们。

“汪汪汪!”

三人还未到山腰,下面便传来一阵犬吠。

“上去,他们在上面!”

还有人的呵斥声。

能听清对方呵斥的什么,说明已经离得很近了。

“娍娍,你这个婢女身手好,你跟紧了她,翻过这座山不要直走,换一个方向。”尤遂初站住脚:“我替你拦一拦他们。”

“你注意安全。”赵连娍只能匆忙叮嘱他。

“没关系。”黑暗中,尤遂初似乎笑了笑:“我父亲在下面,他们不会伤我性命的。”

他说罢,转身往山下去了。

“记得要小心。”赵连娍嘱咐他,心里免不得感慨,这么多年未见,尤遂初还能对她这样好。

她叹了口气,真心待她好的朋友,都是小时候遇见的,自从出了事之后,她再也没有交上一个朋友了。

“夫人,这里。”云燕拉着她,在树丛杂草中疾行。

她是习武之人,目力过人,适应黑暗之后,勉强能看清林中情形。

不知道跑了多久,山上的密林好像没有尽头一般,赵连娍跑得气喘吁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天色好像更黑了。

但静下心来,还是能听到犬吠之声,尤副将那伙人这般穷追不舍,看来是铁了心要捉她了。

她大口喘息着,也不敢停下来,跟着云燕一直往前走。

云燕站住脚,回头看了看:“夫人,您是不是走不动了?”

赵连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喘息。

“天要亮了,到时候只怕更不好隐藏身形。奴婢寻个安全的地方,您在这里等奴婢。”云燕思索了一下:“等会儿奴婢往回走,引走他们。”

赵连娍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了下去,她真的累坏了。

云燕在四处转了转,又走了回来:“夫人,随我来。”

赵连娍撑着身子起来,跟着她往边上走了一段。

“夫人,这里。”云燕扶着她,将她塞入一丛半人高的草丛之中掩上:“您在这里等奴婢,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会引来野兽。

如果他们追上来了,夫人就继续往前走,只要沿途留下这个记号,奴婢就能找到夫人。”

云燕说着,抓过她的手,在她手心画下了符号的形状。

“你当心些。”赵连娍总算缓过气来。

“奴婢去了。”云燕抽身去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退去,四周只余下虫鸣,还有远处追兵的动静。

赵连娍肚子咕咕叫起来,这样的逃亡实在废体力,她饿了。她伸手自身后的包裹里抽出一片肉干,咬了一小口,思索着眼下的事,尤副将确实有点本事,跑了半夜竟然还没能甩掉他。

父亲和尤副将一直情同手足,朱曜仪到底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