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聂静娴,真是敢做不敢当,主子不过问了一句,她便吓晕了。既然这么胆小,又何必做那胆大包天的事呢!

“浇醒。”李行驭语气冷漠,毫无怜惜。

“是。”

十三自然照做。

“哗啦”

一盆冰水下去,聂静娴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擦了擦脸,坐起身看见眼前的李行驭,顿时想起自己身处何处,立刻改坐为跪,对着李行驭磕头:“国公爷饶命……”

李行驭望着她,眸底波澜不兴:“再问你一次,绝子药是不是你下的?”

聂静娴脸上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也分不清是刚才浇的冰水,还是害怕的泪水,不敢说“是”,只是点头。

“背后有无人指使?”李行驭又问。

温雅琴听到这一句,头皮不由一阵发麻,李行驭一定是怀疑她了,不然又何必这么问?

她侧头看聂静娴,手死死揪着裙摆。

聂静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可不能连累了父母和家人。

以李行驭对温雅琴的态度,就算是她说出温雅琴的所作所为,李行驭也不会对温雅琴如何的。

而事情过后,温雅琴肯定会找她秋后算账,将她赶出镇国公府的大门。

父母从小不看重女孩,她一个妾室,还被主家赶回去了,父母和家人不会接受她回去的,说出温雅琴,其实也是死路一条。

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罢了,事情确实是她做下的,那就死了吧。

“很好。”李行驭坐直了身子,唇角微微勾了勾,漆黑的眸子毫无温度:“拖出去,凌迟。”

聂静娴闻言,一下软倒在地上。

一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连一向稳重的十四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外头人说李行驭喜怒无常、残暴血腥、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等等这些,其实都对。

但唯一的一点,李行驭动手绝不含糊,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一招致命。

他们追随李行驭这么久,从未见他折磨过任何一个要处死之人。更何况,聂静娴还是个女子。

可见李行驭对这件事有多愤怒,自然也可窥见李行驭有多在意赵连娍。

“那个……”温雅琴战战兢兢地道:“小叔方才不是说,弟妹没事吗?”

倒不是她想过问这件事,主要是她怕聂静娴受不住凌迟的折磨,把她说出来。

她现在真切的体会到了,李行驭对她好只是因为她的亡夫,且这好不是完全没有底线的,赵连娍好像就是李行驭的底线。

眼下,聂静娴没有指认她,她肯定是没事的。

但聂静娴要是斩钉截铁的指认了,甚至拿出什么证据来,李行驭会对她如何就不一定了。

李行驭转眼看向她,眸色冰寒凛冽。

温雅琴心中一凛,扯着僵硬的笑硬着头皮道:“之前,你兄长在的时候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看弟妹也没事,聂姨娘……她确实做错了,你打她一顿,给她点教训也就是了,倒也不必下这样的重手。

她毕竟是你后院里的人,看在从前的份儿上,也该讲几分情面。”

聂静娴神色复杂地看温雅琴,不明白温雅琴到底是个t什么样的人,怂恿她、揭发她,现在又替她求情,这些都是温雅琴一个人所为,她不懂温雅琴到底在图什么?

李行驭轻笑了一声,偏头看着温雅琴:“大嫂可怜她?”

温雅琴不知他是何意,只顺着他的话点头:“是怪可怜的。

小叔也知道我,平日里跟着婆母信佛,连杀鱼杀鸡都是不敢看的,聂姨娘这毕竟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