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赵连娍抬眸,明艳娇美的小脸上漾起笑意:“父亲不必忧心。”

李行驭待她再不好,她也不会说出来叫父亲母亲担心的。这几年,父亲母亲被她连累得不轻,她不忍心再叫他们操心了。

“倘若他有什么不好,你就回来和我说。”赵廷义舍不得女儿,高大威猛的人垂了眸子,隐住眼底的泪意:“纵使父亲再不是他的对手,也会拼死护你。”

“父亲,您别说这样的话,他对我挺好的。”赵连娍上前握住他的手,红了眼圈。

“老爷,孩子明日成亲,是喜事。”钟氏跟着劝道:“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赵廷义点了点头,垂眸看了看赵连娍,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这唯一的女儿,也是命运多舛,小时候还算幸福,好好的孩子怎么大了会遭遇这些事?老天爷真是不公。

女大避父,赵廷义并不打算进赵连娍的院子,在门口又叮嘱了几句,便与钟氏一道离开了。

云蔓跟着赵连娍进了屋子。

“姑娘,这些是从扬州带回来的。”

她将托盘放在了桌上。

赵连娍抬眸,盘里放着各色首饰,看到那个莹润的白玉瓶,赵连娍目光顿住了。

“让云燕进来。”

她取过那个玉瓶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不比前几日刺鼻,但又增了一股臭味,还是很不好闻。

“姑娘。”

云燕进来行礼。

“你看看,这个里面装过什么?”赵连娍将白玉瓶递过去。

云燕是习武之人,或许懂这些。

“姑娘。”云燕接过白玉瓶便道:“这里面装得是大雁的脑浆。”

她亲眼看着十四灌进去的。

“大雁的脑浆?”赵连娍如画的眉目顿时蹙在一处:“做什么用的?”

难怪那么腥!

好恶心!

她立刻起身洗手。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师父说,鹰隼喜食大雁的脑浆。”云燕低头道。

话说一半真,不容易露馅儿。

“鹰隼?”赵连娍眉心微皱。

她想起来了,那日她被关在铁矿上的那间小屋子里,确实听到了尖锐鹰唳。

李行驭假装宠爱她,给她戴上白玉瓶,让她被敌人捉走作饵,而后带着鹰隼,循着气味找到铁矿所在。

这招除了没考虑她的生死,其余地方都很高明。

不过,她只是区区一个饵料罢了,有什么生死?

云蓉带着一众婢女,捧着托盘进来了。

“姑娘,您试试婚服。”

“哪里来的?”赵连娍奇怪。

她压根儿没有预备这些,打算等会儿让人去成衣铺随意买一身。

“是宫里赐的。”云蓉道:“这次大人立了大功,听闻陛下龙颜大悦,赏赐了许多东西。

您这个,可是鸾袍呢。”

鸾袍只有皇亲国戚能用,姑娘穿这个成亲,可是莫大的荣耀。

“放那吧。”

赵连娍鸦青长睫垂下,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晦暗,成亲穿仇人赏的喜服,可真讽刺。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和李行驭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在一起过日子。

漆黑的夜,北风呼号,卷着院子里的落叶乱舞。

还有五日便过年了,宁王府里却没有半丝喜气,书房黑洞洞的,连蜡烛都没点,守在门口的小厮冻的缩了缩脖子,一切都萧瑟至极。

黑暗之中,宁王坐在书案前,一言不发。

“殿下,温姑娘求见,她说有良策,能解您的燃眉之急。”

门口,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