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清和转眸凝视着越怀真,而越怀真双目灼灼地盯着树下的“徵音”。
长街与祈福树之间的距离被缩短,凤焰垂落在了周身。越怀真的语调很轻,她透过了满天的赤鳞之光,窥见了一抹浓郁的血色:“极海之脊的封魂地,是你做的?”
徵音并不讳言,她眼睫颤动着,墨色的眼瞳一瞬不移地注视着越怀真,勾唇一笑道:“是。”她手掌往上一拖,掌心中浮着一朵冷色的幽焰,又道,“你们是在找它么?”整座丹城笼罩在了赤色之中,群鱼游动,是幻境;那么海域之中的封魂地投映丹玉和寒渊冷火,也可以去幻境。她原本有漫长的时间是等待,一点点抽离失约之人的仙魂,可始终不见涅槃的迹象,她等不及了,她要用更多的仙魂结阵做祭品。
“你是她的族裔,丹城不留你,走吧。”徵音猛地一挥衣袖,群鱼如同洪流一般往前,撞着越怀真的衣袖,衔着她的衣带似是要她离开。
越怀真的眸光一冷,衣袖一震便拂开了鱼群。她的手指搭在了剑柄,自那鞘中拔出了长剑。剑芒卷着赤火,在鱼群之中反照着天地瑰丽的色彩,恶气浮荡间,形成了张张狰狞的鬼脸朝着剑芒咬噬,叮叮当当的急响如铁匠铺中的打铁声。
“等等”急呼声从天而降,颂祝一勾琴弦,铿然一声铮响,琴音如潮越过了那群游弋的群鱼,击打在了赤色的剑芒上。
“你做什么?那是恶气?!”紧随着飞掠而来的望红蕖一脸尘肃,转向了颂祝质问。
而越怀真仿若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剑光极速回旋,神凤的虚影若隐若现。那音潮尚未彻底铺开,就在犀利无匹的剑芒下寸寸被削至不存。颂祝的面色苍白,十指在琴弦上掠动,就算不敌也要坚持与那柄长剑交锋。昔日的族主重现人间,这是他鲛人族的事情!
灵力的余波往四面八方扩散,附近的屋宇大片大片地倒塌,赤色的火、紫色的剑芒以及那如墨云一般沉郁的黑交织在了一起,星星点点的亮芒在越怀真的身后落下又消融,仿佛一场洋洋洒洒的星雨,她的眸光坚定,神情冷峻,像是一场终年不化的寒雪。
“恶气之事我鲛人族会帮忙处理。”颂祝找到了一个间隙对着越怀真大喊,紧接着就被一道巨力打飞,身躯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坚硬的土地开裂,扬起了一片尘烟。
“你是一定要拦么?”越怀真拧着眉道。
颂祝的面容因为痛苦略有些扭曲,他按住胸口望着越怀真大声道:“在鬼界之时,你不也非要将凤主接回凤来山么?我鲛人族同样如此打算,有什么不可?”他微微扬起头,望见了天际的数道灵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们鲛人族无法定压恶气。”越怀真淡声道,脚下的焰火交织,形成了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火海。火光卷着恶瘴,往那苍翠的祈福树上烧去。树下的徵音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招,而是勾起了一抹古怪的、意义不明的笑容。就在火芒即将卷上徵音的衣摆时,一道疾响破空而来!琴音像是长河倒悬、大肆宣泄,又如金石开裂。
颂祝喊了一声“阿父”,他悬起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越怀真拧了拧眉,那飞旋出去的长剑又落回到了掌中,她朝着一身深蓝色法袍的中年男子望去,眸光更是冷沉。“悬河。”她缓缓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来人是鲛人一族的现任族主。
悬河轻笑了一声,并未如何,倒是他身侧的两个长老面有不豫之色,应道:“身为小辈怎么如此无礼?”
越怀真倒提着长剑,身上的杀机并未收敛,她沉声道:“她的身上有恶气,纵然现在是活的,那也是堕仙。”
悬河叹了一口气,应道:“我知道,可她是我族昔日的族主,是我鲛人族自己的事情。”
越怀真摇头道:“这是整个仙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