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陆盈盈吓到语无伦次了:
“娘……是,是何氏……真的是她……她穿着红衣,浑身是血,眼睛、鼻子、嘴里全都淌着血,要来找我们索命……”
她瑟缩着脖子,躲在桌子下,一边说话,一边惶恐的扫着周围。
陆夫人心痛如刀剜,握住女儿的手:
“盈盈,世上没有鬼,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不,不是幻觉……她抓到我了,很冰的手……很冰……一点温度都没有,那就是死人……”
陆盈盈惶恐的直往桌子下面钻,
“快,快躲起来……她要来了……”
“盈盈!”
陆夫人泣泪,“我的女儿!”
“娘日后每晚都陪你一起睡,你别怕,啊,别怕。”
“娘……”
“夫人,大公子与大夫人来了。”这时,婢女进来汇报。
刚通报过,二人便并肩入内。
秦牧雪满脸关心:“陆夫人,我听说了府上昨晚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陆姑娘成了这般……”
陆夫人眼中全是血丝。
这几日下来心力交瘁,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早已疲惫到极点。
陆盈盈躲在桌下,紧紧抱住母亲的大腿,惶恐的张望着周围:
“娘……何氏今还要来,她要来找我索命,娘,当年真的是你害死……唔!”
陆夫人脊背一绷,立忙捂住了她的嘴。
秦牧雪疑惑的偏了偏脑袋,“陆姑娘这是……”
陆夫人沉声:
“邪气入体,患了时疾,她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便招待几位,来人,送客!”
婢女进来请人。
离开之前,秦牧雪回头,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语无伦次的陆盈盈,嘴角微勾,提步离去。
陆夫人见人走远了,才敢松开陆盈盈的嘴。
当年……
何氏的死,确实与她有关。
可那么多年过去的,何氏有冤情,早就来陆府索命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陆云初秦牧雪这二人回了府,才生出这许多的事端来?
此事,恐怕定与这二人脱不开干系!
她愠怒的掐紧了指尖。
儿子前程被毁,女儿受惊过度,好端端的一双儿女,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陆云初!
秦牧雪!
定是你们所为!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来人!”
-
婢女端着托盘,进入芳华院时,手指捏紧了几分,托盘上的两杯刚泡好的热茶正轻轻的晃着。
眼角戾色一现,大步入内。
“大公子,大夫人,这是宫里新赏给老爷的茶,老爷有令,让分给各院都尝尝。”
婢女福身。
海棠树下,阳光斑驳细碎,陆云初正在给秦牧雪描眉。
男人目不斜视,动作未停:
“放那吧。”
婢女微顿:“若是凉了,便不好喝了,这是老爷的一片心意。”
“知道了。”
陆云初放下青黛,眸子格外温和的看着女子精致的面孔,安安静静的像只乖巧的猫儿。
“端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