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清晰的联想出,一针一线穿引时,她认真的模样。

抓起酒壶,仰首又是一口猛灌,呛得连连磕头。

夜色下,独有男人的身影跨腿坐在台阶上,手肘撑着膝盖,埋下头来,唯有肩膀咳得时不时抽动。

暗处。

楚狸扶着冰冷的墙面,看着那道孤寂的身影,眼底渐渐蓄满泪。

或许归一大师说得不错,她并非良缘。

属猪与属蛇,属性相冲。

她克他。

无论是幼年,还是现在,任何沾染到与她有关的事,她总能把他拉下神坛。

母妃已经离开,接下来的余生,惟愿你安好……

隔着半条短暂的街道,一处相思,两处闲愁,唯有苍茫的月色洒照大地,笼罩四方。

晨光熹微之时。

他被惊影扶了回去,裹着一身的寒霜。

她站了一夜的拐角,也只剩下一片空荡。

一匹快马离开江南城。

到了江南,便离帝都不远了。

楚狸回了一趟帝都,彼时,温妃已经安葬,新坟立在竹林间,幽静安宁,远离喧嚣,静好的犹如世外桃源。

她去上了香,心底的仇恨愈发强烈。

每一日,她都在看着楚棣迟的行踪。

每一天,她都在等着楚棣迟杀回帝都城,将楚夜离从皇位上拉下来的那一刻。

她在等最终的结果,又不敢站在阳光下。

“母妃,您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昔日犯下的那么多错?”

她轻抚着墓碑,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风声,卷着竹叶簌簌飘落。

心中空寂,再也没有依靠的港湾。

至此,人生空缺的一处,再也填不回来。

楚狸潜入帝都城,接了龟师叔,带回缥缈山。

“师父,我回来了。”

山上。

顾元明正盘腿坐在一棵歪脖子松树下,打坐吐纳调息,稳固内力,却意外瞧见楚狸,

“你来作甚?”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顾元明上下打量她:

“那你就是空手来的?”

“……”

楚狸抿嘴,掏出袖中的龟师叔,“我把师叔送回来,顺带回来住一段时间。”

“看来你确实是空手来的。”

楚狸如今手头紧,皇陵中的陪葬品几乎全给了八大金刚,她只拿了两样东西,换成银票,便于四处赶路。

从腰带里抠出一个铜板,扔给他,“你继续打坐吧。”

说罢,带着龟师叔回院子。

把老态龙钟的龟师叔放在小院的池子里,它慢悠悠的抻着两条腿,下水游了一圈,楚狸则关门回屋,隔绝内外视线。

顾元明夹着指间的一粒铜板,花白的胡须抽了抽,

“小气。”

不消多时。

楚狸的大师兄凤鹤安,三师兄容锦回来了。

“师父,小师妹来了?”

“她不是又死了吗?”

自古来,江湖与皇室河水不犯井水,是两派立场,他们这些江湖之人不插手皇权,但该知道的事仍了如指掌。

“三师弟此言差矣,有师父在,她死不了。”

“师父……”

顾元明抬手,“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