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妃:‘狸儿,都怪母妃一时的私心,误了你的一生。’

是皇叔:‘小九,过来。’

是……楚夜离:

‘这条命,你不来拿,我便亲自还给你!’

刀锋寒芒,冰冷如雪,楚狸的手好像沾满了血,虎口一颤,便要拿不稳剑时,一只大掌忽然裹住她的手,从后方贴近。

“小九,”

楚棣迟的呼吸近在耳畔,稳稳握住她的手,持着软剑,带着她内力一扫,柔软的剑身‘刺啦’一声弹起来,像一头吐信索命的毒蛇,迸发而出的是杀意。

“一旦拔了剑,剑便是你的第二条命,可要拿稳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怎么没发觉?

一时失神,不小心踩到他的脚,差点晃的要摔。

他握住她的小腰稍稍往上一提,“练剑时都站不稳,我还能指望你在床上?”

楚狸面颊微赧: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廊下站了许久,只是你一直未注意到罢了。”他握着她的素手,带着她挽起剑花。

薄冷的夜雨仿佛被软剑劈成无数瓣,炸裂开细密的雨珠,每一滴都似刀刃般锋锐。

他带着她练剑。

男人掌心里蕴藏的爆发力,似乎能够翻云覆雨,令楚狸远远招架不住。

他的内力震得她手疼,可他所教的这套剑法,却能劈散雨珠,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甚至比师父曾教导过的还要厉害。

她似乎从未真正体会过他的实力。

他的内力深不可测。

她尽力的记着,学着,可胸口的沉闷总揪着她,导致她难以集中注意力。

“怎么会想到突然练剑?”

楚狸垂眸:“想厉害一些,不想拖你的后腿。”

“可你方才的剑式毫无章法。”

她指尖一颤,“是吗?”

“你有心事。”

她脚下一晃,却也只是一瞬,便被他托着腰,稳稳的稳住了,“你在想什么?”

这几天,她一直未睡好,他都看在眼里。

楚狸看着甩出去的那一剑,淡声道:“没想什么。”

话音刚落,明显觉察到男人握她手的力量陡然飙升,一剑在树干上划出深刻的痕迹。

她脱口:“楚夜离会死吗?”

楚棣迟的眸子沉若夜色,比今夜的雨还要冷上两分:“或许不会。”

自那夜漠淮河边一别,楚夜离便失去了消息,一直查不到他的下落,也寻不到他的尸身。

“或许会。”

“小九,你希望他死吗?”

“我……”

她不知道。

要她说,她想要的是和平,是安稳,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按照她的期望去做。

楚棣迟沉声:“他或许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我会杀了他。”

啪!

长剑脱口落地。

六合摔在地上时,声音清脆,溅起细密的雨珠,却像一块巨石击打在二人之间,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楚狸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地上的剑,抬头时,对上的是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他。

偏执又令人恐惧。

“皇叔……”

他上前,“我说了,剑是你的第二条命,为何拿不稳?”

她下意识倒退半步,“我……许是下雨,太滑了。“

他步步逼近:“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