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逸天原本已经站起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在瞥见她身后的潘阳时骤然凝固。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温度,连带着抬起的手也僵在半空,最终缓缓落回身侧。
看到侯逸天的“变脸”,无名有些忍俊不禁。
“他怎么也跟来了?”侯逸天重新入座,问袁晴。
“哦,潘队说也想买杯咖啡,所以就一起来了。”袁晴落座。潘阳此时在柜台买咖啡,但目光聚焦在袁晴和侯逸天身上。
“有什么紧急的事吗?”袁晴问。
“我收到消息说雨夜屠夫已经抓到了。”
在袁晴拿到侯逸天收集到的有关雨夜屠夫一案的资料时,她就怀疑侯逸天在警队里有内应,现在警方还未对外通报雨夜屠夫一案,侯逸天这么快就知道,可见她的猜测是对的。
“你从哪收到的消息?你在我们公安局安插了眼线?”
“哪来什么眼线啊。”侯逸天喝了一口咖啡,“告诉你也没关系,是你们三大队的副队长,他曾经在我这看过牙齿,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朋友,他知道我妈的事,同情我的遭遇,所以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凶手被抓了,之前给你的那些资料也是他给我的。”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准备今天晚上回家时告诉你,他抓到了。”
闻言,侯逸天猛然抓住手中的咖啡杯,由于用力过度,咖啡差点被挤出来。“你有他的照片吗?这个混蛋长什么样子?”
“抱歉,我不能给你他的照片,不够再过不久,等开庭的时候你可以去法院现场看他。”
“那你能形容一下他的长相吗?”
这个倒是可以,于是袁晴描述了一番谢飞的容貌。侯逸天根据袁晴的描述,在心里想象,一张模糊又具体的脸最后成形:“你有问他他为什么要挑中我妈吗?”
这时,潘阳拿着两杯咖啡朝袁晴这边走来,不过侯逸天专注于雨夜屠夫,没有理会他的靠近。
“问了。”
“什么原因?”
“他说你母亲虐待你,他是为了救你、不再被你母亲虐待才杀了她。”
“胡说八道!我妈从来没有虐待过我!”侯逸天音量骤升,此话一出,整个咖啡馆的人都看向了他。
袁晴立刻提醒道:“小天,你冷静点,这里是公共场合,如果你不能控制你的情绪,那我们晚上再说。”
侯逸天一手扶额,强行压制怒火,然后又喝了几口咖啡:“不好意思,我会控制我的脾气,我妈从来没有虐待过我,他在胡编乱造,什么想要救我,都是他给自己杀人找的借口。”
“我知道,他有精神病。”
“怪不得!他果然是脑子有病!我妈从小特别疼我,怎么会虐待我?”侯逸天说到这顿了顿,“但他怎么会觉得我妈虐待我?”
“他说他看到你身上有伤。”
侯逸天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的脆响。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错了,完全想错了,那些伤不是我妈弄的,是我爸,我爸从小对我很严厉,我又特别调皮,所以他有时候会打我,那些伤跟我妈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天呐,是我害死我妈的!”他的双手突然捂住脸,像是要按住即将崩裂的头颅。指缝里漏出的呜咽声支离破碎:“如果我手上没有伤,他就不会误会,他就不会盯上我妈!是我害死我妈的!”每说一个字,肩膀就痉挛般抽动一次,仿佛有看不见的鞭子正抽打在他背上。
至于他的灵魂,此时已经崩溃到嚎啕大哭。无名注视着侯逸天颤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骨子里始终是那个在雨夜里抱着母亲血衣痛哭的男孩。时光在他身上刻下了成年人的轮廓,却从未治愈那个被骤然撕裂的伤口。他的愤怒、偏执、乃至此刻的崩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