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高喊一声:“小偷站住!警察!”话音未落,那戴棒球帽的身影仿佛被电流击中,几乎是本能地立时站住,但驻足一秒后他迅速提速,一头扎进了密集的雨幕中。袁晴见状,心中断定那男人八成就是小偷,没有半分犹豫,她追了上去。
袁晴身高一米五六,跟她的期望值一米七八相比有一段距离。作为从小梦想成为警察的她来说,这个身高在她看来实属拖后腿了。在同样的迈步频率下,前面那个身高一米七以上的男人明显更有优势。两人的距离,肉眼可见,正在逐步拉大。但袁晴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雷声轰鸣,雨势愈发猛烈,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模糊了视线,也让脚下的路变得湿滑难行。袁晴追着小偷跑过三个红绿灯,就在她焦虑自己可能抓不到小偷时,忽然天上一道闪电闪过,袁晴正好跑到一棵榕树下。
从小袁晴就听老师说过,打雷闪电千万不要站在大树底下。袁晴一直谨记在心,唯独这一次,她抓贼心切,破例了。而就是这二十三年以来唯一的一次破例,让她成了那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的目标。后来她知道一棵树被雷劈中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她真“幸运”!
次日清晨,雨停了,天色微亮。袁晴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那棵榕树下躺了整整一晚,却无人察觉。小偷早已不见踪影,而她全身酸痛,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冰冷而沉重;头发被雨水和泥水浸透后又风干,硬邦邦地粘在头皮上,让她感到无比难受。
时值春夏交际,清晨气温偏低,袁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从地上爬起来。就在这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那男人睁着眼睛看着她。她下意识地打量对方:男人身高约一米八,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棕色风衣,内搭白衬衫,下身是白色长裤,脚踩一双白球鞋,整体造型简约却不失优雅。他的样貌英俊,不,一个英俊不足以描述其美貌他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一言以蔽之:他有点帅过头了。帅得缺乏真实感,不像是街上能随便遇见的那种帅哥,他应该长在屏幕里、在聚光灯下、在颁奖典礼上面。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忧郁,又有点冷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又惹人怜爱的矛盾感。
而在他的左眉毛下方还有一块形状如四叶草一般的淡灰色印记,袁晴不确定那是胎记还是纹身,如果是前者,这种形状的胎记也太特别了;但如果是后者,袁晴觉得这个男人有点中二,哪个男人会在自己脸上纹一个四叶草呢?四叶草象征着幸运,这个男人得有多不幸,才这么想要幸运?
袁晴闭上眼,再睁开眼,她希望男人能在她眨眼的刹那消失,但他还在,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只听得男人说道:“喂,你是变态吗?”
袁晴一愣,不知所谓,她反问一句:“什么?”
男人抬起他的右手,又指了指袁晴的左手道:“为什么在我的手上绑一根红绳?”
袁晴看了一眼男人的手上,上面什么都没有,再看自己的左手,也什么都没有:“红绳?”
“你眼瞎吗?”男人淡淡地蹦出一句冒犯的话语。而就在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路人从男人后方疾速靠近,袁晴见状,下意识伸手想去拉一下男人,但她的手什么都没碰到,除了空气。与此同时,骑自行车的路人直接从男人身体中穿过,再匆匆远去。
袁晴和男人都怔住了,空气在此刻凝固,沉默震耳欲聋。
袁晴仿佛听到耳边有什么类似信念的东西崩塌的声音,然后她拔腿就跑,往出租屋的方向跑。
风在耳边呼啸,她不断告诉自己,那个男人不存在,是雷击后遗症,她可能被劈得脑震荡,看到了什么幻觉。
袁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家。当家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才敢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