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歌蜷到孟冬身边,和她一起望着天,叹息道:“怎么这么小小的一块安身地,都不给我……”
这句话就像洋葱,一下子逼出孟冬的眼泪,“李乘歌,你还有我,你以前不是说跟我在一起就是家吗?我带你回家!”
又在坑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周围彻底没有声音之后,孟冬爬了起来,整好背包,捧好骨灰盒,连夜下山。
“孟冬,待会儿咱们到镇上,先找个地方歇歇脚,你洗漱一下,再上路。”
孟冬拍拍身上手上的土,知道李乘歌是担心她觉得不舒服,但她还是想赶紧回去,摇摇头说,“没事,回去再说。”
“你洁癖这样多难受,这里山陡峭人又少,经常来登山客,山脚下就有不少民宿,洗漱一把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到了看情况吧。”
“走这边,这条路下山平缓,我以前上学常走这里……”李乘歌在前面给孟冬引路。
“你天天这么走吗?”孟冬以前听李乘歌说过她上学要走山路,如今走她走过的路走到腿软,才明白李乘歌有多坚强。
“是啊,我妈还在的时候她会送我一段,她死了,就是我自己走,李大路不想让我上学了,天天念叨山路太难走,但我不怕,我就是要读书走出去。后来我一考上大学,他们就搬去镇子上了……”
李乘歌和孟冬东拉西扯着闲聊,一步步走下去也没那么难了,好在天逐渐变蓝。
“诶呦!”孟冬脚下一软,被路边石头绊的踉跄两步。
李乘歌刹住身体,发现孟冬头发凌乱,身上脸上满是灰尘,“孟冬,先歇一下脚,慢慢走,快到了。不到天亮,他们也发现不了。”
孟冬摇摇头,只是把脚步慢了一点,根本不敢停下。
又走了一阵,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先是孟冬听到,身体一紧,机警地回头看情况。李乘歌也察觉,飘过去又回来和孟冬说,“是赶路的学生,看着有点眼熟,应该不是坏人。”
话音刚落,一个女孩背着书包走过来,她狐疑地看着孟冬,张口是带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你是谁?”眼神却盯着骨灰盒。
“我,我就是游客,正下山呢。”孟冬一瞬间慌了。
“不,你不是。”
孟冬扭头就开始快步走,女孩却扯住她的手腕,追问:“这是不是乘歌姐姐的骨灰?”
“你认识她?”孟冬愕然,扭头看李乘歌,她也正盯着女孩辨认。
“认识,我小时候在村里被欺负,她帮我出气,她还告诉我她改名叫李乘歌。她出事,被从外地带回来下葬的时候我去了后山,我认得她的骨灰盒,前两天听说他们要给乘歌姐姐配冥婚……”女孩说到这里哽咽的说不出话。
“你叫什么名字?”孟冬问她。
“银杏。”女孩和李乘歌异口同声的说,只是银杏再也见不到李乘歌了。
孟冬摸了摸她的头,和她并肩往前走,“银杏,我是李乘歌的朋友,我叫孟冬,你放心,我会带她走的。”
银杏重重点头,“咱们快下山,这里有个我新发现的小路,更快点!”
银杏在前带路,李乘歌在她身后跟着,眼睛始终没离开,跟孟冬说:“上次见她还在上小学,现在都快上大学了吧,一会儿你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学习。”
太阳慢慢爬上来了,李乘歌提醒孟冬看天边:“快看!太阳出来了!”
“是啊,天终于要亮了!”
银杏扭头有点疑惑的看着孟冬,“你在跟谁说话?”
孟冬连连摇头,扶着银杏继续往前走。
转个弯就到了山脚,银杏停下脚步:“孟姐姐,你从这条路往前,就是镇上的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