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沈栩华的身份,不见得能与陆氏相匹配。
云棠推了推小侯爷,睁大了眼睛示意“你快说啊,他?都?开口了!”
小侯爷看着太子爷,面色亲和,眉眼带笑。
若有?太子支持,父亲和大哥定然不会?再反对,可太子爷当真愿意?
云棠又推了他?一把,这磨磨唧唧的,成不成的先求了再说,不成再想?别的法子嘛。
小侯爷双手握拳,秉着一鼓气?行至太子跟前,撩起衣摆跪下?,双手触地?,“臣陆思明?爱慕沈家长女沈栩华,望殿下?成全!”
太子爷俯身将人扶起来,“孤允了。”
“当真?!”小侯爷神情一亮,眼中更是激动地?泛起一层泪花。
“孤一言九鼎。”
云棠歪着头,眼底跃动的笑意漫成涟漪,嘴角翘得老高像是衔着蜜糖,这是她?在京城记挂的最后一件事,如今能够圆满,当真是最好的临别礼物。
今早的那封信,华姐姐用?两人小时候常用?的密语传递了消息给她?。
此次相会?,有?性命之忧,有?人欲将你除之后快。
初看信时,恐惧、悲伤、愤怒,手抖地?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但最后冷静下?来,反而是解脱地?畅快之感。
想?要杀她?的人,无非是母妃或者皇后娘娘。
自从?那日她?剑走偏锋去求皇后娘娘给太子送美人开始,就知道或许有?一天,皇后会?为?了太子对自己?出手。
所以她?一直极度与太子避嫌,就是怕皇后生了杀心。
但此番,估计还是母妃居多。
虎视眈眈的日子她?早就过腻了,不破不立,不如借此机会?,假死脱身而去。
她?已与华姐姐相約京湖泛舟,京湖广而深,湖中有?残荷做遮挡,她?曾在江南多年,水性很好,只要穿上金丝软甲,届时刺杀之时,可佯装跌入湖中,或可求得自由的一线生机。
但若没有?这个好命数,也比日日缩在昭和殿担惊受怕要好。
三人一道出了阁楼,云棠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手里的扇子一上一下?晃动着。
太子安安静静地?走在她?身后,看着那把晃动的扇子,眸若深潭,这不对劲。
回到东宫的太子,招来暗卫細细详查昭和殿近日往来,看着事无巨细的记档,其中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淮王与中书令入蓬萊殿一个时辰有?余,二人出殿时,淮王面色愤愤。
“近日蓬萊殿有?何异样?”太子眉头深锁、语声寒凉。
“蓬莱殿一切正常,今日贵妃娘娘还与皇后娘娘一道赏菊食蟹,”他?想?了想?,又道,“有?一处不同以往,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不是方嬷嬷,换了个年轻的侍女,听闻是方嬷嬷昨晚得了急病。”
太子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各人的名字,暗红朱砂写就的一个个名字宛如淌着血液般,泛着诡异又可怖的光泽。
他?思索着在沈贵妃的名字上打了个叉,连带着划去沈用?晦。
“去查,看是得了什么?病,若还没死,暗中提来见本?宫。”
“是。”
云棠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清晨兰香为?其梳妆时,篦子轻轻往下?一梳,竟一连掉下?七八根青丝。
“奴婢该死!”兰香惊慌失措,跪在一侧。
“起来。”她?俯身捡起一根长发,“不是你的错,是我。”
是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不惧,但到头来真到了这一日,还是忧虑、惊慌,畏惧地?夜不安寝。
她?将那青丝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