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月份渐大,若仓促行事,于娘娘贵体亦有害。“

“中书令若不信,大可请公主来,一道验一验。”

沈用晦立刻否决,“不用,此时争论这些前尘往事毫无益处!”

不管真假与否,若真闹到陛下跟前,他?罪责难逃,多年?仕途定然坍塌。

要如何?将自己从这祸事中摘出去,保住沈家门?楣,才是当务之急。

他?看了眼两人,不过两个无知妇孺,心生一计。

“崔尚书已言明?,他?若是活不成,不会让我们好活。但他?早已失了君心,更有太子虎视眈眈,本官虽是中书令,也保不住一个君王厌弃之人。”

“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若突然死于非命,处理起来亦是一桩难事,不若,”他?瞧了瞧贵妃,道,“不若舍了公主,来个死无对证,陛下对公主一直冷淡,当初寻她回?来,也不过道士的一句戏言,不足为?惧。”

“如此,当年?之事亦湮灭干净,淮王未来才能有登頂的可能。”

贵妃只是伏在方嬷嬷怀中,未回?应。

她对雲棠,不像个母亲,云棠对她,却很像个女儿。

数月前,她也曾为?这个女儿遴选夫婿,即便掺杂私心,也算得一丝真情。

如此,也不算全然失职吧,

她并非一味要致她于死地,但凡有办法,她也想女儿能活着。

只是形势如此,她也是被逼无奈。

“娘娘,慈母之心要不得,太子一旦发起廷告,崔尚书必然要攀咬我们,到时候就没有回?寰余地了!”

中书令加重一言。

贵妃点了点头。

沈用晦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一半,又运筹帷幄起来,“此事机密,不得让他?人知晓。再者?,太子对明?华公主颇多爱护,这事不能做在蓬莱殿,需做在宫外。”

“小女栩华与明?华公主相交甚深,不若由小女相邀引公主出宫,届时淮王派暗卫佯装崔府侍卫击之,如此既撇清了关?系,又能做死崔钟林,届时无论他?作何?辩解,太子于公于私都会摁死他?,于我们而言,正是渔翁得利。”

贵妃不欲再听他?谋划如何?断送俩人亲生女儿的性命,只说由他?全权安排,自个儿扶着额头进了寝殿。

方嬷嬷拿着布巾服侍其身侧,细细得为?她去妆容、钗环,手法细致、輕柔。

贵妃已不再是双十年?华,瞧着铜镜中卸去妆容后的脸,摸着眼尾的细纹,松泛的皮肉,喃喃道:“男人总是喜欢年?轻姑娘,阿兄如此,陛下也是如此。”

“云棠不会到我这般人老色衰的年?纪,是她的福气?。”

方嬷嬷未有言语,只是低垂着眉眼,一下一下为?贵妃梳着如瀑的长发。

到了晚间,贵妃入寝。

她双手托着帷幔将其从金钩上取下,又熄了寝殿的琉璃灯,环视一周确定无误后,走到外间嘱咐守夜的侍女。

“娘娘眠浅,安息香整夜不能断,掀开炉顶添香时手脚要轻,不可磕碰出声。”

侍女笑?道:“这些奴婢都晓得,嬷嬷快去歇着罢,明?儿一早还要伺候娘娘呢。”

方嬷嬷没有应她,打着灯笼出了寝殿。

初秋的深夜凉意深深,她一路出了蓬莱殿,沿着赤色宫墙,微微佝偻着背,踽踽而行。

手里?的白?灯笼映着一点光,也被风吹得搖搖晃晃。

“你?是她的嬷嬷,一向忠心,为?何?要将此密谋告知本宫?”

从蓬莱殿出来后,她亦在犹豫,是去坤宁宫,还是东宫。

思来想去,此事是后宫丑闻,皇后娘娘出面名正言顺,且她为?了太子,定不会放过这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