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小侯爷带着沈洗流放的消息到了昭和殿。
他今日来,也不光来说这个?闲话,更是有一件要?紧事要?与她商讨。
云棠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守着昭和殿,仿佛外头有洪水猛兽般。
“稀奇,你竟然在做女红,”
小侯爷穿着一身草绿色如意云纹圓领袍走了进来,精神饱满、步伐轻快。
云棠放下手?中的绷布,瞧着容光焕发的他,心中叹息,“针工局的掌事姑姑夸我?天资甚好?,左右无事可做,能习得此间技艺也是好?事。”
这话说得,小侯爷一撩衣摆,在旁边坐下,挤眉弄眼道?:“你,不着急啊?”
自从知?道?太子?爷掀破了那层窗户纸,他是一边为云棠担心,一边又忍不住地好?奇。
“事缓则圓,越是艰难的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
如今她不仅做女红養气,睡前还会再抄些经文,以?求静心、安眠。
“啧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今日来是与你说,那沈洗流放岭南,陆明今日也上朝了,听说太子?爷让他牵头江北赈灾,这差事要?是办好?了,就?擎等?着升官发财了!”
说到陆明,小侯爷沉吟几?分,道?出心中疑惑:“我?一直觉着那陆明有些奇怪,按理说你俩都心心相印了,但那天你要?回那封信,他只是有点愕然,却一句都没问,这不大符合常理啊。”
云棠微微蹙眉,回想那日场景,确有几?分不对?劲。
但她当时被太子?爷冲昏了头脑,无暇顾及到此。
“若说是畏惧上权,不敢言语,倒也罢了,但他都敢单枪匹马捅了江北官官相护的天,还有什么不敢的。”
“或许是在给我?留颜面,”云棠思来想去,只想到这个?可能。
但若真是这个?因由,她更觉自己不是个?东西。
特地送了香粉、信件,又让人请他来寿宴相会,却害得他无端落水,差点丢了性命。
后头又上门取走了信件,权当无事发生,这般行径和流氓也相去不遠了。
“兰香,去取些银票过?来。”
陆明好?歹是朝廷六品官,却还住在庆贤胡同里,家里就?两间房,一间给自己,一间给仆从,他连间正经书房都没有。
“我?不方便出去,你找牙行给陆明挑个?宽敞些的院子?,别说是我?的意思,”她接过?银票递给小侯爷,想想又嘱咐道?,“你也不能去,还是请华姐姐帮忙办吧,她与陆明是远亲,身份也合适。”
“华儿哪有这工夫,我?等?会出宫捎带手?的就?办了。”小侯爷道?。
云棠摇摇头,“不成,你与陆明非亲非故,太子?立时就?知?道?是我?的主意,万一他起了歹念折腾人家怎么办。”
小侯爷抖着肩膀,他不想笑地,实在是忍不住,“太子?爷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至于嘛。”
云棠抄起那绷布就?往小侯爷脸上扔,“你看热闹不嫌事大了,是吧!”
“我?如今日日悬心,你不能两肋插刀也就?罢了,还上门来嘲弄我?!”
“想想真是后悔呀,小时候我?就?不该替你打架出头,我?要?是不替你打架出头,下巴尖上也不会留这个?疤。”
“这个?疤...”
“行!行!”
小侯爷被念得头大,“我?去跟华儿说这事,保证让陆大人住得舒舒服服,公?主您看行不?”
“行。”云棠满意了,收回那块绷布,拿起针线,叹了口气,继续静心养气。
“公?主,清月姑姑又让人送了两盆建兰。”
兰香领着两个?手?捧绿色兰花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