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吵吵闹闹到了望金楼,小侯爷金光闪闪、率先跳下马车,折扇一展,姿态潇洒地扇风。

后面下来的兄妹俩,两袖清风、一穷二白。

“哎呀呀,我今天才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小侯爷指着望金楼门口的迎客花盆,“你们看,俊不俊?”

云棠扯了扯太子哥哥的衣袖,小声道:“他一定是出千了。”

开始时太子爷也这样认为,但他方才捏过那枚骰子,没有问题。

不得不承认,云棠就是纯手气差。

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委婉道:“先用膳吧。”

望星楼内早已有宫人提早来安排好雅间,三人穿过一楼喧嚣的大堂,一路往三楼去。

还未走到三楼,眼尖的小侯爷突然停了脚步,“快看!是热闹!”

云棠顺着他扇子指的方向看去,二楼靠里的雅间门还未关上。

里头是崔昭然,还有一名男子,背对着门,看不到面容。

“那信你还回去了吗?”云棠一把薅住要往雅间窜去的小侯爷。

“给了呀,我第二日就去还她了,还被她臭骂一顿,”小侯爷抓起云棠的手肘,将人拉过去,“走走走,我们一道去瞧瞧,她见的谁。”

太子的目光落在她手肘处,些许不悦。

云棠不想去凑热闹,但被拖着只能跟着走,回头朝太子道:“哥哥,你先上去,我即刻就来!”

想到今晚要带她见的人,没说什么,放两人寻乐子去了。

小二上完酒菜从里头出来,就看到两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扒着门缝,形容颇为鬼祟。

刚想出言,便被那公子捂了嘴,“嘘!”,他从兜里随便掏出来一枚金戒,塞到小二手里。

小二言冒精光,咧着嘴巴,无声地道:“您请,您请。”

云棠依依不舍瞧着小二远去的背影,那是我的金戒啊...

“这是崔家在江南的一处珠场,岁入万两,只要你肯把香囊还给我,这珠场就是你的。”

贺开霁面色阴沉,黑漆漆的眼珠深不见底。

整个崔家都是我的,想用区区一处珠场打发我?!

“我要见崔尚书。”

雅间里的男子正是多日未能见到崔钟林的贺开霁。

他在家空度数日,眼看下江南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中焦灼越甚,正当他打算再次上门时,接到了崔昭然命人送来的请帖。

崔昭然拿回那份情信时,真有种当初眼睛怎么能瞎成这样的悔恨,又想起自己曾经还给他绣过一个香囊,心里更是呕。

“我爹不想见你,”崔昭然拿出那封信,“你若不还香囊,我就将这信拿给爹爹看,好叫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这不成!

当时他不知自己是尚书公子,才打崔昭然的主意,这事定不能捅到爹爹面前去!

他飞快越过身去强夺,崔昭然奋力推拒,不甚摔倒在地!

“住手!”

云棠见不得姑娘受欺负,踹了门,喝到!

地上扭做一团的两人,门口站着的两人,面面相觑。

“公主!”

贺开霁心上一喜,在狱中时,爹爹曾说过,公主对他有情,愿意下嫁,救他出此灾祸。

赶紧起身,稍稍整理衣容,走到公主面前,“您怎么在这?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棠越过他,将地上的崔昭然扶了起来。

崔昭然眼眶红红地,觉得丢脸,撇过头去,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信。

“那日在送春宴上,我见崔姑娘送过一个香囊给你,既如今她想要回,你为何不还?”